●皇明經世文編卷之四百五十
華亭陳子龍臥子 徐孚遠闇公 宋徵璧尚木 李雯舒章選輯
張安茂子羙參閱
涂司馬北虜封貢始末疏二(疏)
涂宗濬
◆疏
速補衝邊將領伐狡謀疏
機宜採擇疏
夷酋求貢疏
料理馭虜疏
大計紓國伐謀疏
○速補衝邊將領伐狡謀疏 【北虜封貢】
自丁未四月間虜王撦力克物故以後、虜情反覆變幻、王封六年不成、今春五路台吉。五路為順義雄部紏合七十三台吉。大集夷兵。以與素酋為難。素酋與忠順。亦大修戰具。以與五路為敵。此誠封疆危急之秋。應之稍不當機。則呼吸之間。安危之埶。□有所定也。臣蒙 聖恩用臣總督、臣行至鎮川地方。素囊者忠順孫也挾忠順不訂婚卜石兔素酋特差夷使入邊。迎臣百里之遙。訴其搆難之情。臣見素酋來意頗誠。面對夷使。諭以銷兵之法。夷使速歸具報臣言。于是忠順把漢素酋頫首聽命。復來報臣。臣又傳諭五路。禁其聚兵。第循夷俗。先與成婚。後議封事。五路亦聽臣言半减兵馬。五月十一日卜酋忠順巳成婚訖。此則虜爭既平。邊難亦解。似可坐待乞 封。與之題 請。無復大慮矣。但卜酋忠順成婚之後。五路要挾得志。復生枝節。又挾忠順。移撦酋骨櫬于歸化城。又挾素酋分其板升、大半與卜石兔忠順。皆不能從。五路聲言復聚大兵。與之為難。拂袖竟歸。忠順惧禍。又復差人追留。賄以名馬銀幣。方始暫止。忠順素酋。岌岌乎。恐其復生他端。封事亦不能自主矣。夫忠順羣虜之主也。五路跋扈自恣。忠順不能約束。眾酋大集。惟五路之言為聽。則五路之黨益強而忠順之勢反孤近日五路。遂生狡心。將以挾忠順之勢挾中國矣。本月初九日故差夷使一百二十餘人。持稟投臣。挾以難從之事。先講宣府藉伊之力。擒回史車二酋。先年所許金幣蟒獺。十年未與。今當補給。次則欲增額外之馬。次則欲徼非常之恩。中軍官戴延春先傳稟帖、臣一覽之、知其來意、葢欲借此以為兵端、且大言曰、此番封事。在我主張。非有厚酬。數年亦不能成。聞者無不失色。臣咲曰。狡酋伎倆。要在今日再逞。然非臣敵也。姑羈夷使。不與速見。授意中軍戴延春及撫夷官馮大梁陳倫與之反覆講讋。銷其雄心。久之夷使不敢復言。然夷使雖不敢言。五路狡情。終不自巳。除隨機應變。臣不敢言。所急需者。在沿邊將領耳。大同副總兵計輔今巳陞任、臣前會咨兵部計輔之缺、應以北東路參將張萬邦推補張萬邦之缺、應以固原參將李梁材推補、近日新河口松酋部落賊夷因乘久雨邊墻傾圯、入邊盜馬、亦以新任守史學光未到、故有此失、見今羈留本酋守口夷人、追馬議罰、不為難了、惟是上西路張家口。乃五路地方。臣巳咨請兵部推補陳倫尚未題 請、亦不可緩、若夫平虜備禦賀世賢、乃總兵王威所用領兵官、平日解衣推食、恩義甚厚、每一臨陣、恃為先鋒、情同父子、先因王威暫歸聽用、御史熊廷弼留領家丁五百名、在遼應援、賀世賢屢立戰功、亦既報塞矣、近日王威起用大同總兵而封事未定、五路狂逞之時、大將領兵官。非素習戰。何以威敵。此時宣大較重。賀世賢宜還大同。仍以守備領兵難以更留遼東。相應題 請、伏乞 皇上軫念邊防緊急、 勑下兵部如前所擬、將應推者速為推補、賀世賢即調大同領兵庶用人得宜、而臣亦可從中指縱矣、
○機宜採擇疏 【北虜封貢】
自俺荅受封以來、四十餘年、中外宴安、可謂和戎之利、但內備久弛、虜志益驕、妄意 中國所恃全在王封。而講封所挾。全在加賞。故去年五月卜石兔聚麀之後。三月不言請封。密與虜婦商謀。我既成婚。中國必來請我封王。彼時方好講加賞物。臣知其謀。絕口不言封王事也。卜酋虜婦見計不行。乃差夷使來言。往歲娘子成婚。便有差官請我封王。今成婚三月。何故不差官來。臣應之曰。爾求 中國封王。當差夷使求我。豈有 中國請爾封王之理。卜酋虜婦。見計不行。九月間乃始差人講封。然卜酋來書大言曰。我心中想的兩國大事、明白說與爾知道、我要秦王名目、秦王印信 勑書、賞賜大水口與我市馬一千、水泉營市馬一千、陽和月馬三十五匹、大同月馬三十匹、水泉營月馬三十五匹、每年添 欽賞三十分、好人撫賞一百分、每月月賞金五十兩銀二百兩、我說的依了我、即與我題 請、方逓保結等情、先見中軍官戴延春、戴延春問計於臣、臣令中軍官斥之曰、總督未到、爾五年不得成婚。今既成婚。未報 中國之恩。乃敢大言要挾。卜石兔十分不知事體。此稟我不敢投總督。亦不許進見。拒之三日。臣方令中軍官戴延春親騐新製火器。虜使竊視之。見號令一傳。三千火器。一時放打。震天駭地。人馬辟易。虜使始嚙指破膽私竊相謂曰娘子預備貢馬在外進貢。裏邊幹這營生。卻怎麼了。乃始懇求中軍官曰。卜石兔的書。果然寫錯了。但今差我們到此。總督不容相見。我輩如何回話。中軍官答之曰。邊將貴素望在此總督在榆林只曉得殺達子不曉得封甚麼王爾而今休講封王。加賞事不須說起虜使曰。當時俺答受封之時。白馬黑牛。對天說誓。 中國人馬八十萬。虜眾人馬四十萬。俱聽誓言曰。自今兩家和好。永不相犯。如先背約者。有如此盟。今總督來此。將四十年大事。一旦壞了豈是我虜背盟。中軍官答之曰。三王相沿。俱有舊矢?見。如何卜石兔要加許多賞物。此是爾先背盟。與我總督何千。虜使曰卜石兔雖說這些。爾家何曾便將這些與我。全望對總督善言一句。容我相見。好歸回話。中軍官將虜使之言告臣。臣又令中軍官傳言虜使曰。爾家卜石兔要挾許多賞物。爾說我 中國三鎮邊疆。全賴爾替我看守。爾說爾草地達子。我總督管他不著。我直說與爾罷。總督傳令與爾各家台吉。自山西水泉營。摠之借諸部以懾卜酋仍封卜酋以制諸部至得勝口。責令素囊台吉看守。自得勝至新平。責令兀慎擺腰台吉看守。自新平至新河。責令五路台吉看守。自新河至宣府。責令白洪大台吉看守。各人進貢。各人領賞賣馬。不封爾王。如此爾家四十年王封。一旦烟消霧散。仍舊去穿皮襖。喫生肉。爾求王封不可得。况有賞加與爾。爾可思之。虜使乃大驚。相顧駭愕。面告中軍曰。待我眾人出外商量。再見回話。越宿復見中軍官曰。總督既不肯加賞。念我娘子四十年恭順、容我一見總督。面聽分付。中軍官復為虜使通言。次日臣方許見。虜使屏息震惧。進言于臣曰。娘子卜石兔差我來稟。封王。大事恭聽如何分付。臣問之曰。爾家成婚許久。如何今日方來講封。虜使曰。向因秋田未收。今收了方始得來。臣又問之曰。爾講封王罷了。如何要添許多賞物。虜使曰。卜石兔西海窮夷。今日邀 恩請封。望求與些賞物。與他豢贍。臣問之曰。爾家三世王封。積下許多賞物馬價。用之不盡。何為要添。虜使曰。前王賞物馬價。俱各分與部落。本王名下。實巳無餘。臣答之曰。各部雖曾分賞。娘子名下賞物。當與王子同享。爾求封王則封王。再不要說起增賞一節。爾回話再來。臣發諭帖。虜使歸報。卜酋亦大驚。虜婦勸之曰。我教爾不要寫許多。果然討得個沒意思。然卜酋雖巳灰心。要挾意尚未巳。往來講折。直至今年六月間。酋見要挾不得。方謀具揭。忽有虜婦之變。虜中念經修齋。復稽一月有餘。九月方始具揭請 封。諸酋果因天寒。告假而歸。昨聞 朝使到邊。酋亦傳調各部來邊。臣巳具虜封在邇幾事宜慎等因一疏題 請封虜。但當待其自至。不當汲汲求之。今閱邸報科臣趙興邦一本為虜封未妥 成命久懸謹陳摻縱之權以存 國家大體事、內言素酋爭講家事、稽遲王封、一可慮、二言臣等因虜來遲、急為請求、不無要挾、二可慮、終之以收回 成命、待其叩關講求、徐與原爵等因、夫素酋之爭家事、亦誠有之。然與王封無與臣等若聽要挾。肯與加賞。封事之成不至今日。皆可無慮也。惟是卜酋受封之遲。近于藐我 王章。褫爵示絕。此四十年來無此議論。深足以尊 國體而折虜情。臣之所深服。求 廟堂一發此言而不可得也中外但知以封為封不知以不封為封三鎮人情之怯懦。近于餒夫。四十年來夷虜之桀驁甚于驕子。臣于虜使訶之斥之。不少假借。見者聞者。無不以為太剛。不知不折之以威。則不足以示恩。不惧之以戰。則不可以成款。故臣于四月間。謹陳馭虜機宜一疏、內言臣之守三鎮不必專恃王封。臣之成王封。不必專仗虜婦。正有見于虜情之積嫚。不可不障其狂瀾。將士之積弛不可不作其銳氣。振刷自今。方可為百年長久之計。今五路諸酋內向者。皆已得陞。素酋桀驁阻封者。亦巳革面。其後卜酋卒不能控制諸部自遷西海上卜酋一孤雛耳。何能為。在今日請命而後歸。在近日聞命而報至。既無要挾之態。全無悖慢之詞。我一旦絕之。近于太甚。姑寬以待之。不過三春之間。當有結局之日且聞科臣褫爵之言。必破其稽遲之膽。所助于今日之封事。其功甚不小也。臣常言 國家馭虜當為漢之強、不當為宋之弱、在今日臣宜申諭科臣之言以懾虜志。而又宣布 皇上之德以收虜心。則威惠並行而封局可結矣伏乞 皇上勑下兵部議覆行臣等遵行
○夷酋求貢疏 【北虜封貢】
臣接邸報見御史劉廷元一本為狡虜狂態方張封事結局宜善乞 勑督臣速加經理以終舊業以赴新 命事、大抵言卜石兔素囊明暗諸酋、擁眾十餘萬、部落四集要求百端而臣多方支吾、宜亟講所以紓目前之患、釋擔之地、等因葢因傳聞卜石兔紏集部落。臨邊進 貢。臣離地方。人心不無危懼。故有此疏。然臣之處此。不為無策。請以虜之情形。與愚臣操縱之計。為 皇上言之。去歲六月初九日虜王卜石兔受 封禮成、極其恭謹、惟有所與素囊相爭家事祗候受封之後、聽憑五路台吉會三大部諸夷、與之剖分、不意卜酋進馬謝 恩之後。五路台吉得病回巢、未幾物故、虜中無人主事、三酋家事、相爭未决、今春虜王卜石兔有書求臣代伊主張、臣以五路台吉之弟宰生台吉者聰明知理。恭順足使、諭令紏集諸部。責以大義。前與二酋解紛。素囊久不肯服。葢撦力克與虜婦三娘子存日。大同得勝市賣馬一千餘匹。山西水泉市賣馬一千餘匹。虜王虜婦。原是一家。無分彼此及撦酋物故撦酋長子之子卜石兔例當受封。素囊為虜婦親孫。止當受賞。此酋狡黠多謀。內恃虜婦之愛竊窺王位。力阻卜酋不許受封。自丁未至辛亥。久持未决。及 皇上用臣總督。素酋方肯屈服、卜酋始得受封。虜婦雖與卜酋聚麀。然辛亥五月成婚。壬子六月物故。素酋亦未肯尊卜酋為虜婦夫也。况夷狄之俗。父母身故。所遺家產。偏與幼子。素囊曰。兩鎮千馬。是我祖母所遺。我應獨賣。卜酋曰。兩鎮千馬。乃我虜王之物。我應獨賣彼此相爭。不肯相下。虜王曰。 中國之令。每年進 貢一次。方許開市一次爾既獨專賣馬。我不進 貢爾馬何時得賣。以此挾制素酋。欲分其馬虜王又謂諸部曰爾眾不與我斷家事。我不進貢爾市亦不得開。以此挾制諸部。欲令眾同處分。多分其馬。葢虜王全恃 中國之力以自立非臣為之紏集部落則部落亦不能齊素囊亦畏 中國之威以自歛非有中國為之鈐束則素酋之橫為難制卜酋講封之初臣非樹素囊一枝為疑兵則卜酋之要挾將無厭足卜酋受封之後非臣能合散諸部則素囊之阻梗將無巳時葢欲二酋外相合以尊 中國。內相離以批其腹心。又使十二部外相合以聽卜酋之約束。內相率以感 中國之恩威。則 中國永享太平之福。而絕無夷狄之禍。此臣之密機。未可以告人者也。八月間諸夷正會與素囊講處家事。一旦聞 皇上用臣回部。卜素二酋與諸部夷人皇恐不安。相率謂曰受了 中國大恩。久未進 貢。軍門入 朝必曰我不恭順。家事是小。進 貢事大。且置家事莫講。約去進 貢。及聞臣不候代。即時入 朝。又相率差夷五百餘人。入邊留臣。臣慰而遣之。許其來 貢而 皇上嚴旨催促再三、閣臣方從哲亦有書促臣、臣心口自語曰、臣速離地方、則稍拂夷情、欲候諸夷 貢到、則久稽 明命、臣召總兵王威屬之曰、虜王求 貢、我欲入 朝、將如之何、王威對曰、九邊事大、大同事小、虜王之貢、自有舊章、事非難處、威當任之、臣又謂中軍官戴延春曰、今 嚴命催督甚急、虜貢何以待之、戴延春對曰、授職方畧無不遵行、臣再語二臣曰、依計而行、臨期有事、再與大同撫臣石崑玉商確而行、表貢之式、進貢諸部、例有陞賞、應告署事宣府撫臣汪道亨計議而行、臣至兵部、從中調度、隨機應變、更復何、憂臣始於本月十八日自陽和起程、次日行至蔚府、接見臺臣之疏、欲臣速加經理、經理二字、自是名言、惟速之一字。則未可欲也。何也、夷狄何我鼻息。聽其自來。則彼輕而我重。我求於彼。則彼重而我輕。 貢者以下貢上之詞。有求於彼則體褻無求於彼而彼自來。則體尊。方今三鎮虜情。尊 皇上如天。畏 中國如虎。自臣入鎮以來。四年之間。敢有一夷生事者乎。無論生事。去年臣授 封之時。比妓素囊差夷來稟曰。往年 頒封中國兵馬守邊。今年 頒封台吉差人守。臣慰而許之。自山西至大同沿邊未嘗多費兵馬。撦克力下封時鄭司馬率兵臨邊未嘗多費沿邊糧料。此萬耳萬目所共見聞。臣敢飾說此亦可以明夷人之不敢不恭順也。臣今入 朝、若以後禍遺地方、若以難事遺後人、 皇上舉以問臣、臣將何辭以對、况臣叨執兵柄。夷雖犬羊。頗知利害。臣有以知卜素諸酋之不敢也。臣向來矢心為 國家幹實事、嫌於自伐、今為臺臣之言、不得不述其顛末如此、以安內外之心。臣心實恥之、至於臣之進止、惟 皇上之命、臣不敢專矣、
○料理馭虜疏 【北虜封貢】
臣惟虜之難馭也。自古已然矣。然在 中國之自處也。其國勢欲強。其馭虜也。其見機欲審。其應機欲當。非可以嘗試而漫為之也。北虜自俺答至今受 封巳四世矣。然自撦力克以前。其授封頗易。自撦力克以後。其定封甚難。何也、俺答之受封也。以孽孫之在 中國也。黃台吉撦力克之受封也。以虜婦之中主也。虜婦聰慧善謀。兵權在手。上佐虜王。下撫諸部。令無不行。禁無不止。當時所難者。只在虜婦之不肯許婚。虜婦許婚則封事指顧定矣。然撦酋之封。不可謂易。中外所知也。其難於始而易於終者。以虜婦效順。 中國受封之後。修貢開市。循例而行。不復爭也。此所以易也。若卜酋之封也。自丁未至辛亥。虜婦不肯許婚。素囊阻梗無巳。所以然者。素囊欲篡虜王之位。因以擅市賞之利。虜婦不能制也。卜酋欲襲虜王之位。又欲專虜王之利。素囊不肯分也。辛亥卜酋雖與忠順成婚而兵馬向在素囊之手。所用 中國亡命。如中行說者。千百成群。咸歸素囊。即虜婦本故。卜酋徒擁虛名。不能有所主張。虜婦既故。卜酋雖受王封。而與素囊爭分家財。外不相讓。今虜中主事無人。兀慎老矣。無能為也。五路故矣。不可復作也。五路之弟打賴宰生台吉者。雖頗聰明知理。恭順堪使。然夷狄之俗。父母故後。所遺家產。原歸幼子。素囊執此之例。宰生台吉亦無如之何。卜酋必以襲封之故。定欲盡得虜王之賞。素囊必不肯讓。虜王必不肯止。臣欲代虜分家。豈 國體哉。卜酋去歲受封之後、十二月曾遣二弟班兒慢台吉他兒泥台吉、挾持弓矢撒袋、前來進 貢、行至素囊地方、又為素囊遮留曰、家事未妥、如何進貢、卜酋二弟又復回巢、此素酋阻 貢之情、大同全鎮所共知也。今十月間、聞臣奉 旨回部、素囊頗分與卜酋馬二百匹、求伊進貢卜酋嫌少、必求多得、此虜王挾素囊之情也。臣雖屢差通使責以大義。卜酋終以家事未妥。欲借 中國之力。以挾分素囊之馬。故遲遲其來。為挾素囊。非敢侮 中國也。臣之處此。但行令臨邊將吏。姑停大市。必待 貢到而後開。素酋欲開大市。必當與卜酋分家。素酋與卜酋分家。則卜酋之貢自入。機之在我。止於如此。至於能止大市而虜不敢爭。只有簡將練兵。謹守封疆。使虜不敢狎。貢之遲早。皆所不論。虜之家事定。則我之大市開。此不求虜而致虜之道也。若定以期限。求其速至。則虜窺我有求彼之意。反啟其要挾之心。科臣姚若水所謂修其在我、巳有常勝、遲則責之、逆則創之、皆為定論、愚臣今日所行、正惟修我邊備、聽其自至、有合於科臣之言、至於愚臣奉 命催促至嚴、方敢啟行、使當時署印有人、臣亦必當以完 貢上 請不使地方驚疑、以致紛紛如今日也、臣今奉 旨處置貢事、謹已悉心料理、以求上副 聖心、但事完遲早不可知、其後涂公卒不得正中樞之位所有兵部尚書臣必不能赴任、伏乞 皇上別簡名德大臣以充茲選、使臣一意邊事、以候新督臣之來、庶臣之罪過可逭、而分義亦安矣、
○大計紓國伐謀疏 【北虜封貢】
臣惟 中國之馭虜、貴有長策。而人臣之謀 國、貴有遠思、惜一時之小費、而不足以奠生民之安。固謂不仁。泥相沿之舊矢?見而不足以權 國家之利、亦謂不智。此 國計夷情、兩者皆重、而不可不熟思以權之者也、臣奉 命總督宣大山西軍務、去年六月初九日奉 敕授封卜石兔為順義王、八月初八日卜石兔 貢馬九匹謝 恩、臣會同撫臣石崑玉具疏恭 進、九月十四日禮部題發順義王卜石兔 欽賞大紅蟒白澤紵絲衣各一襲、綵?十五表裏、伊妻大紅五綵紵絲衣一套、綵?四表裏、十一月初八日臣軍門塘官鎮撫戴雲程齎送至邊、臣巳行邊將宣諭 頒發訖、是封貢一事完局久矣、惟是年例貢市、卜石兔因與素囊相爭家事久未來進、臣亦聽其自來、未敢急為催促者、葢亦謀 國一念赤衷、未敢明以告人者也、請為 皇上言之、查得虜王并各枝酋首、每年 貢馬五百匹、內選進 上馬三十匹、留邊給軍騎操馬四百七十匹、虜王應給 欽賞綵?三十表裏、虜婦應給綵?八表裏、素囊應給綵?一十二表裏、其虜官虜婦番僧夷使共一千三百六十八員名口、或有八表裏者、或有四表裏者、或有三表裏者、或有二表裏者、仍各有衣一套、即一年之賞、為數不可勝計、若以五年積算、 內府為之一空、而大同每年馬價十萬兩、撫賞二萬二千兩、自三十八年至今五年、應該馬價五十萬兩、撫賞十一萬兩、山西每年馬價四萬兩、撫賞一萬四千兩、自三十八年至今五年、應該馬價二十萬兩、撫賞七萬兩、若使虜王不為爭家、一時補 貢齊到。則帑藏為之一空。凡此皆臣所深惜。不甘輕棄以飽豺狼之喙者也。夫 中國之封虜王。非真責以諸侯之禮。使之朝 貢以時。以藩屏 王室也。不過藉此為羈縻之計。使之不犯邊不為盜。則巳矣。其市馬也。非真得其馳驅之力。不過藉此交易。以少給其衣食之資。使之不犯邊。不為盜則巳矣。快論可省煩說若使虜不犯邊不為盜而又不進 貢使 中國不費 欽賞不費馬價不費撫賞此從來所無之事豈今日所易得哉虜王苟明於計。使受封之後即時進 貢。與素囊合而求 中國數年之賞。 中國固無詞以拒之。今為家事相爭。少稽 貢期。然何嘗一日忘 中國之利。 中國倘急欲其來。則是以利輸虜而又欲其早得之在 中國未為得計也臣奉 命完貢。豈敢復言。但封王之貢。既巳久完。而年例之貢。所費不貲。此 國家大計。不敢不一闡明以祈 皇上之洞鑒耳。伏乞 勑下該部、再加查議、如果臣言不謬、或於虜貢之來、姑待其自至。不必限以時日以啟其要挾之心或聽其陸續漸補。老成謀國之言不必責以盡來以罄中外帑藏之積則於 國體未為失。而 國計或少補矣。
皇明經世文編卷四百五十終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四百五十一
華亭徐孚遠闇公 宋徵璧尚木 陳子龍臥子 李雯舒章選輯
王志慶與游參閱
周中丞奏疏(疏)
周孔教
◆疏
東封誤國亟賜議處疏
邪謀誤國乞賜昭察以保長治疏
明職掌以重軍國大計疏
宜從民便以昭節愛疏
○東封誤國亟賜議處疏 【議處東封】
臣聞古之良將、觀烏而知齊師之巳遁、聚米而料隗囂之可圖、决机兩壘之間在見事萬里之外、今正使已竊迯矣、隨行巳被殺矣、沈惟敬已被縛矣、倭變情形、明如指掌、此固不待借箸為籌、便當屈指能算、乃石星執迷不悟、奉楊方亨片紙為蓍龜、蚩望倭奴之不變、僥倖封事之萬一、噫愚亦甚矣、况臣細玩楊方亨之揭詞、猶然騎墻、亦無一定之論、是豈撫按之章奏、全不足憑、必待倭寇臨城而後為之變哉、試觀今日事勢、倭變乎、倭不變乎、封可言乎、封不可言乎、計不旋踵、義難再辱、况倭奴千變萬態、日引月延、宮室久已落成、禮議豈難習熟、煌煌金印、賈用不售、孑孑于旌、節敝旄落、關白之機関盡露、沈惟敬欲彌縫不能、奈何尚夢想封事、苟且目前乎、噫愚亦甚矣 陛下不聞近日長安中詩乎、詩曰貼肉暗藏蘇武節、抱頭忙著祖生鞭、又曰還國好縫皮眼罩、羞將面孔向人前、葢為李宗城而作也、李宗城宵遁辱命、為外國姍笑昨 陛下赫然震怒、扭解究問、天威一震、中外增氣、第出使重任也、昔班超西指、漢以重輕、柰何當時兒戲視之、而以一竪子辱命、取輕外國、如是是尚為中國有人乎、方小西飛之來也、儼然上賓、一國鄭重、公則宴賞、私則贈遺、使狼子野心、睥睨窺伺、高步、濶視、旁若無人竟不陛謝、又為陳三日之市、飽其欲而去、乃我堂堂天使、啣命而往、屈辱縲繫、淹歷歲月、楚囚南冠、蕭然無聊、生者鼠竄狼奔、死者膏鍔橫艸、么麼小醜、敢於無狀如此、臣每念及、不覺怒髮上指冠、恨不滅此醜而朝食、昔春秋小國之君、尚能投袂而起、為死者一洗、陳湯忿郅支殺漢使者義勇奮發、卒斬郅支首、雪邊吏之宿恥、威鎮百蠻、今以 天朝全盛之力、何其畏倭如虎、強之以必不受之封。而貽國家必難報之恥乎。臣竊料今日倭情不封固變即封亦變。故皇皇議封者拙也。急急議戰者危也。惟有議守、為今日第一喫緊勝算、何也、臣聞議封之始、業巳許之市矣、倭不欲封而欲貢其情極真即倭國與朝鮮人無不云然當時主兵者不敢担當市事欲以一封了局定不能也夫封空名也。市厚實也倭奴之所欲不在空名明甚吾靳其所欲而與之所不欲是啖嬰兒以石棗啼必不正也拙也。氣奮倭奴者。謂宜急徵兵調餉。疾帆東指。與倭奴爭一旦之命。又非計也。兵凶戰危事難預必。脫少不如意。蜂蟻猶聚。假息旬時。屯兵日費。何啻萬金。千里飛輓。所濟幾何。平壤之役遼民之死於轉輸者十家而九。至今哭聲未絕。即有粟如山。必不能神輸鬼運。到飢士之口。一夫脫有菜色。三軍無復鬪志。事出萬一。悔何可追。臣之所謂危也。故今日惟有守朝鮮為上策。朝鮮吾之藩籬也。朝鮮失則遼陽危。遼陽危則神京震。或謂朝鮮當弃者。謬也。臣竊謂封可無成。朝鮮必不可弃。况朝鮮雖殘破。尚餘精兵五萬。及今就近亟選慣戰廉勇驍將。精簡銳士。電赴朝鮮。合朝鮮之卒。然朝鮮苦我將吏甚於苦倭因朝鮮之粮。胡越同舟。頭手相救。同心共濟。并力死守此謂藩籬之守庶幾門庭之安。是役也。急在呼吸選將簡兵當以半月為期。過此則晚矣是以朝鮮與倭也敗著也惟是朝鮮弱不能扶。我兵急不能救。鞭長不及馬腹。風末不舉鴻毛。便當譬猶石田。弃若雞肋。扼喉鴨綠之江。負喁虎踞。深溝高壘。添兵增戍固守不動。使倭奴不敢窺左足而先登此之謂門庭之守庶幾堂隩之安。中策也。必不得巳之計也。最可憂者。倘或長颷易扇。巨浪難防。門無結艸之堅。成彼破竹之勢。虎狼入室。所傷必多。况兵連禍結。役煩民愁。奸雄乘之。登高呼遠。四合響應。根本動搖。関係非小故守遼陽為下策謂之無策可也故今勢在燃眉、速如覆手、披髮蹶足、猶恐不及、若石星終迷不悟、剛愎不反、仰鼻息於馬上之口、敝筆舌於鼠首之間、因循誤國、噬臍何及、雖然、臣猶有說焉、淮淝之卻秦師、由廟廊處分巳定、河北之廩唐令、在廟算處置得宜、故封事敗壞、星固罪不容赦、而罪之首者輔臣趙志臯也、昔宋臣呂蒙正以四方無事、蠻夷賓服、自卜相業之盡、酈瓊之叛、張浚見上引咎曰、是臣非才誤國、上貽聖憂、臣聞東事之始、志臯不惟宗社大計、曲昵私交、引用同鄉宋應昌、幾敗迺公事、先是臺臣郭實上疏力爭不可、語侵志臯、乃志臯切齒恨之、至今貶逐而去、側聞彼時刑部侍郎朱鴻謨自南都移書責之、詞嚴義正、志臯怫然不悅、人人共聞、今郭實之言騐耶、不騐耶、志臯又將誰諉耶、夫宋應昌通國皆曰不可用、志臯獨曰可用、東倭通國皆曰不可封、志臯獨曰可封、力排公議、從更石星、為此禍階、實為戎首、是志臯誤國之罪、不在石星下、况陳力就列、不能者止鍾鳴漏盡、夜行宜息、若志臯者揣身量分、久當知足、乃外訏闕庭之戀、內深子孫之憂、牽力衰朽、靦顏就列、鮮廉寡恥、其如禮何禮七十致仕、古今通規、近代以來、貪競不息、臣職司糾正、釋此不問、安問狐狸、激貪風競、宜從隗始、臣聞慈父不能愛無益之子、明君不能愛無用之臣、若志臯石星者、所謂無用之臣也、 陛下又何愛此等無用之臣以誤國事、譬之庸醫誤服其藥、幸而不死豈可再誤、即 皇上不忍加罪、合無勒令二臣致仕、別選道德弘備邊情諳練者以代之、臣與二臣非有嫌隙、惟是時事多艱、將相得人為急、故不避嫌怨、冐昧上陳、伏祈 皇上留神省察社稷幸甚、
○邪謀誤國乞賜昭察以保長治疏 【昭察邪謀】
臣以愚戇、荷蒙 聖知、起補言路、竊見 皇上有大為之資、而每每推心置腹待臣下、臣下每每懷欺面謾 皇上 皇上恤臣下之私、如恐不及、臣下視 皇上之休戚、如秦越人之視肥瘠、漠不相関、即今倭奴猖獗、勢將內犯、如熊咆虎鬪、近在藩垣之外、而往往泛泛悠悠、苟安目前、甚至造為邪說、沮誤大計、黨護迎合、偷取寵祿而不顧、異日宗社生靈之憂、如侍郎周思敬者、真可痛恨也、臣讀思敬之疏、大槩謂朝鮮之役、為勞敝中國、謬哉此說、無論無識亦且不忠、思敬以為今日之興兵動眾為救朝鮮乎、非救朝鮮也。所以自救也。今日之水輸陸運為煩費乎。非煩費也。所以省費也。臣請詳言之、葢使朝鮮如琉球暹羅等國。遠在海外。則可不救。使倭奴得朝鮮。禍不在於中國。則可不救。又使倭奴得朝鮮。或無大志。亦可不救。又或朝鮮如往時全盛。力能抗倭。亦可不救。又使即不救朝鮮。朝鮮能不折入於倭。亦可不救。乃今皆不然也。葢朝鮮與遼東接壤。乃我臥榻之側也。非若琉球等國。遠在海外。倭得朝鮮以為巢穴。退可以守。進可以寇。中國從此無息肩之期。昔者許儀後曾見告矣。議後預報於萬曆十九年。今其揭具在。言一一騐也。揭言倭奴欲犯中國。借路朝鮮。使朝鮮蚤降倭。則朝鮮不受兵。而中國久被禍。是朝鮮代我受兵。當救乎。不當救乎。果救朝鮮乎。亦自救乎。即今往救。巳為後時。倭飽我飢。我勞倭逸。勝負之數。尚未可知。况孤軍深入、後援不繼、撫臣楊鎬、大將麻貴、寄命虎口、總督邢玠、如坐漏舟、朝鮮君臣、危若朝露、倘思敬之邪說得行、無論朝鮮君臣、勢不能支、必折而降倭、使楊鎬麻貴於危地而弃之、即三四萬東征之軍士陷沒可知也、思敬獨不思及此乎、何其忍於誤國也、如此、臣故曰今日之興兵動眾、非救朝鮮、所以自救也、事有省而實費。有費而實省者。思敬弃朝鮮之說。彼所謂省也。不知弃朝鮮。則與倭為鄰。東當守遼東矣。稍折而東南。則當守登萊矣。稍折而北。則當守天津矣。又折而南則當守淮揚矣。此諸處即朝鮮無恙未嘗不防倭也又當守浙江矣。又當守閩廣矣。處處添兵。處處增餉。省乎費乎。費而僥倖無事也。猶可言也。費而不能保無事也。禍不止於費也。臣不忍言也。故與其守之於沿海。孰守之於海外。與其處處設守。孰若守之於朝鮮一處。與其待朝鮮既失。取而守之。孰若乘其未敝。併力而守之。與其以我守倭。孰若借力朝鮮以守倭。此其費之勞逸多寡。可知也。且 陛下不備寧夏乎。不備甘肅乎。年不惜數百萬守之者。所以防虜也。藉令倭無朝鮮以間之。陛下能宴然無東顧之憂乎。朝鮮為國家不侵不叛之臣。為我捍禦東倭二百餘年於茲。是二百年皆省也。是我二百年不費之寧夏甘肅也。不計大省而徒計暫費。何思敬之闇於計也。大凡事止於興革損益之小故。則當計費若関係國之存亡安危不得言費雖竭天下之全力且為之。所全者大也。臣故曰今日之水輸陸運。非煩費也。所以省費也。夫辨是非利害者、人心所同、豈思敬獨無人心乎、 陛下試召思敬詰之、不救朝鮮、能保朝鮮不折入於倭否、朝鮮折入於倭、能保倭不入犯否、倭寇入犯、能保中國無事否救而中弃之、能保楊鎬麻貴全軍生還否、 陛下赫然以此數語詰問思敬、萬一思敬能保焉、非臣所及、若不能保、則天下之事去矣、大都人臣為國家計利害當平、□易氣、勿黨同、勿求勝、人咸言思敬此疏為掩餙前非而設、果爾非大臣忠於國謀之道、晚宋人唯是議論求勝、禍人國家、及黨碑樹而鐵騎巳渡河矣此最國家大患也、伏望 皇上思導諛之言不可聽、剝床之計不可忽、伏乞敕諭大小臣工同心共濟、一意以防倭為務至於沿海地方撫按、仍當移駐要害、練兵積餉、毋如尋常虗文塞責
○明職掌以重軍國大計疏 【明職掌】
臣等於本年四月初六日接到兵部劄付准戶部咨借本寺老庫馬價壹百萬兩、臣等仰奉 明旨、自當將順、何敢喋喋、惟是臣等待罪馬政、職在典守、軍國大計、関係不小 等今日不言、異日誤國之罪萬死奚贖、以故不避煩凟、敢據實為 皇上陳之、葢本寺老庫馬價自嘉隆以來封識惟謹。不許擅動。誠謂老庫之銀。即外廄之馬也。無事折而為銀。有事出以市馬。以備非常。所以拱衛神京。固安根本。慮至深遠、節奉 明旨不許借討、歷歷可敷、故自嘉隆至今、老庫馬價、所積幾至千萬、及後各部率意借討、遂至濫觴、始曰不得援以為例後卒以為例。始猶兵部支請為例、自後各部亦借請為例、始借猶曰勒限補還。及後竟不補還。日减一日。歲削一歲。萬曆中三大征率借問金故空之乃爾以故屢年千萬之積殆盡今僅存二百萬有奇耳。所謂儲蓄不備卒有水旱盜賊、無能以應、而國非其國者也、夫富家巨室、欲保其家、旦夜所以慮不常、防盜賊者備至周密、况以堂堂神京、所恃以戒不虞者、空疏至此、可為寒心、臣等蒿目焦心、計無所出、方思遵 旨取償該部原借銀兩、不虞今又借討百萬矣、卷查戶部所借本寺□柒百餘萬、不為不多、舊借未還、新借踵至、况本寺僅存貳百萬、今一借百萬、能堪幾借、竊恐不數月寺帑盡空矣。寺帑空則神京幾無馬矣。神京何地。今日何時。帑竭馬乏。何以為國或曰事有、緩急、亦有輕重、等重從急、等急從重、京師之重、視邊圉何如。譬之邊圍手足也。京師腹心也。未有剜心血以補手足者。近見天象告變、河源已竭、民心騷動、亂萌已形、陰雨綢繆、不可不慮、是京師備禦、當急乎、當緩乎、倘一旦有警、欲徵馬則無馬、欲市馬則無銀、倉惶失措、誰職其咎、往者庚戍之事、至今念之、念人心悸、夫天下利害事惟身親之而後心知其苦。今太倉空匱。九邊告急。計臣知也。若寺帑匱乏。後禍難任。計臣豈知。故計臣今日之請。臣等今日之執。所謂各痛各膓。無非為國。非敢動意氣爭區區衙門體面巳也、體面之爭小、軍國之計大、臣等竊見宋之季世、臣子不求為國濟事、動輒求勝、卒誤人國、臣等竊恨之、臣等所以不敢默默者、非敢求勝為 陛下守此官耳、挈瓶之守、手不失器、况軍國大計乎。伏望 皇上俯念根本之重、加意桑土之計、敕下兵部酌議彼此、各有老庫錢粮、應否堪動、所借錢粮百萬之多、應否當從、從長計議奏請定奪、庶馬政有賴而大計不誤矣
○宜從民便以昭節愛疏 【便民節愛】
臣竊惟東南杼柚、供天府之需舊矣、歲供不闕、夙有成規、督造責之司府、辨騐委之按臣、沿行以來、上下俱便、近因該庫題改太監魯保兼管督織、無亦以邇來逋負數多、欲令催解進、毋後時耳、不知法非仍舊、則議論滋多、事當創始、則矢?見制宜定、近據魯保手本、及各府文移、紛紛往來、議論不一、各執異同之見、遂成道傍之謀、語多煩碎、不敢瑣凟 天聽、大都初據魯保既欲解銀、又欲解機戶、在有司則謂銀可起解。機戶實不願解。葢解雖有羨餘秤兌之苦。苦在有司。解機戶則有跋涉拘繫之苦。苦在機戶。近據魯保手本已准應天府解銀自織、免解機戶矣乃至于蘇州府則又令該府召織、但只解銀、夫?自府織。銀自府給。豈不良便。乃該監又欲解銀。無論解而復領。領而復給。道路如織。何不憚煩。且使放銀者而不問織造之事。織造者而不知給價之事。中多不妥。實為難行。此有司有詞、相持不决、担、延至今、該臣會同廵按直隸監察御史曹楷馬從聘反覆思維、欲於兩議相持之中、求為歸一至當之策、倘果以解銀為便、如魯保近從應天府之請、銀自該監給。?自該監織。異日?之精否。解進之收否該監獨操其權。獨任其責。而有司不與焉。誠為簡便善事。若謂蘇松額有局匠、難照應天府例、聽令該府自織、?成報監查解、以毋失其督理之權。亦無不可若謂專敕督理、權當總攬即如內臣孫隆孫隆奢汰損國然其所為尚在情理內後來者益甚矣亦奉專 敕督理者、每歲?自該監織造工完、令机戶赴府、領價、沿行巳久、相安無事、此又良規可循、各府稱便者也、至於羨餘扛解、湏酌議成數、務從寬恤、庶省一分、民受一分之賜、若夫應天府坐派急缺?五千疋、先估合用料價鋪墊等銀共三萬八千九百八十餘兩、後因魯保議增羨餘、計無所出、欲議加派。民窮如此。其何忍言、欲摉庫藏。隨處懸罄。萬無可議。惟有議留料價而巳。既經各府具詳前來、應合具題、伏乞敕下工部覆議上請、俯、將應天府坐派急缺?五千疋、合用價杠鋪墊等銀三萬八千九百八十八兩一錢六分九厘八毫七絲三忽九微准留本府三十一二三年分解存、及各縣未解四司料價銀、及三十四年分營虞都三司料價銀、凑解該監給織起解、倘有嬴餘仍舊解部、其餘各府急缺歲造?疋如解銀赴監。則織務全歸魯保。一切秤收。惟以工部法馬為凖。?成解進。該監自有專責。不得累及有司。如不解銀赴監。則督織仍屬有司。查驗起解務從體恤。嚴禁參隨勒掯。以甦民困。庶上供不悞下民獲安、所以昭節儉而溥 皇仁者、在此舉矣
皇明經世文編卷四百五十一終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四百五十二
華亭徐孚遠闇公 陳子龍臥子 宋徵璧尚木 周立勳勒卣選輯
宋徵興轅文參閱
梅客生奏疏(疏)
梅國禎
◆疏
為叛丁悖亂異常時事萬分可慮疏
第五疏
第八疏
加包邊堡疏
請罷榷稅疏
請復戰馬疏
再請罷榷稅疏
辨撦酋不助套虜疏
○為叛丁悖亂異常時事萬分可慮疏 【寧夏哱賊】
近見邸報寧夏家丁劉東陽等、賊上擅權、據城掠堡此非常大變、視唐藩鎮之禍、猶有甚焉、最可恨者、逼使總兵張維忠、疏列廵撫党馨罪狀、其二十餘條之內。多係款虜以來。題准遵行。此其意葢隱然暴揚時弊。以煽惑各邊其謀更不軌矣。今之議者。不過曰變起倉卒、眾由脅迫、緩之可散其乍合之黨。急之恐堅其致死之心。不知各惡權勢巳成。蓄謀非淺。其心必不肯悔禍其黨又無敢先發遷延一日。則禍深一日。狂謀愈成。黨與愈固聲勢愈大。風聞愈遠脇從愈多。人心愈疑既難以俟其自定。又不可嚇以虛聲。外有勾連、內有觀望。近者蠶食。遠者震驚、將來之患有不可勝言者矣。為今之計非力勦無以定禍亂。非分別無以宥無辜。非詔赦無以安脇從。非特遣無以重事權。非破格無以用豪傑非便宜無以中事機非重賞無以作士氣科臣王德完、請羅豪傑、真為濟時之急昨見寧夏各堡、多為所制、而平虜參將蕭如薰獨能相持、則任將之明驗也。以臣私計、求舊易于得人。使功不如使過。除各邊見任、及已經調遣不宜更議外。若退閑可任。則無如原任遼東總兵李成梁者。屢經戰陣。紀律嚴明。李氏不當用之于遼東若用之別鎮使捕反者則先聲足以懾人其子李如松李如栢李如楨。皆負大將之才。李如樟李如梅又為少年之傑。其家丁自各有官守之外。尚多同心。敢戰之人。世受重恩。必不自頹于末路。屢經論列。更思昭雪其前功年力未衰。威名久著。各邊將領。誰不畏服。上下相信。父子同心不惟勇略足以成功。亦且先聲可以奪氣若慮其權多分屬地非素歷。宜于文臣中暢曉軍情。實心任事者。公舉一人。監其軍事。謀勇相資。調遣隨宜。他如閑住及戴罪將領、史宸、張應种、麻貴、馬孔英、倪敏政等、或素經戰陣。或膽勇過人皆可隨軍使之自効。若遼東未代曠日持久。或令伊子原任總兵李如松。先往料理。勒限起行。即未必刻期擒勦。斷足以制其死命天威既臨。不敢四出。魚遊釜中。勢必自亂。附近營路。恃以無恐。他方觀望。憚而自戢。待首惡正法之後、大加賑恤。使朝廷之威惠並行。紀綱大正。此機宜之當決。宿將之當任也。若失此不圖。臣未見其得策矣。然臣又聞之、鏬隙將成者。當急為補塞。琴瑟不調者。必改而更張。今寧夏之變、正罅隙將成之會。而致變之由。則琴瑟不調之驗也。我朝事。推論頗有原□自洪武以至嘉靖一時也自隆慶以至萬曆十八年一時也自十八年以至今日又一時也葢洪武以至嘉靖。虜無歲不犯。我無歲不備。各軍雖有戰守之勞。無剋削之苦。嘉靖以至隆慶。和議既成。不修戰守。各軍雖有剋削之苦。而無操練之勞。今時則異是矣。外實修和。而內欲兼戰。修和則不免仍剋削以為媚虜之資兼戰則徒有操練而無首功之望臣前疏有云。不加矜恤而剋削是。聞使之治生不給。發身無階。巳逆知其有今日之弊矣。即總兵張維忠疏內所列、據臣所知、有載在會計錄者、有新經題准者、有係寧夏舊例、有在各邊通行、諸如此類、皆以節省為重。以矜恤為輕。暫行于無事之時。尚難以得其心。相沿于用武之日。其何以免其怨。廵撫党馨、不能變通、而更為嚴峻、以致叛軍借以為名。鼓眾倡亂。紀綱大壞。人心動搖。宜敕兵科會同彼處廵按御史、逐欵清查、或係原舊有行、或係党馨作俑、當因者、明著為例、當革者、即為調停。此弊政之當清者也。又如京營軍士、素稱虛設、有急則慮其孱弱而別為調遣。閑暇則畏其訛言。而不敢深求。臣前疏中思有以鼓舞之。而言不見用。近見侍郎王基、條陳四事、悉切實用臣叩其議論、採之人情、慷慨敢為、人樂為用、若即以本官授之協理。聽其主張。而又明賞罰。均勞逸。察疾苦。教技擊。則數月而人心悅。期年而神氣壯。內之以護衛神京。外之以風示遠近。仍通行各邊督撫。凡利所當興。弊所當革。悉心條議。毋畏浮言。毋沿舊習。惠行而威令可施。政平而驕悍自服。其有處置失宜。苟且塞責。訪實參奏。別選賢能、此皆救時之急務。轉移之徼權。伏乞採覽。即賜允行。不惟一方之悖亂可平。而各邊之人心悉定。撫督不至掣肘而外夷亦將落膽矣。其餘有關大計、先為諸臣巳言者、臣不敢復凟也
○第五疏 【寧夏事情】
臣奉敕監督官兵、親詣討賊、除同總兵官李如松調兵前往外、近見賊情狡詐、嬰城自守、陽示卑順以緩我師、廣結虜眾以為聲援、意待秋高虜集、而後公然橫逞、其情甚明、而其勢甚急也、臣之所誓、在披肝膽以和將領之心。同甘苦以作士卒之氣、宣威信以散賊虜之黨。體主恩以全脇從之命。至于攻取進止、在相度機宜、廣集眾思、難以預定、此皆臣之得以自盡者、其有勢不得自盡者、不得不望之 陛下也。伏望敕部、覆議上請施行、一曰諭諸臣以急公義。昔廉藺同心。秦不敢侮。以先公家之急。而後私讐也。今討逆諸臣自督撫以及將領。皆負重望。權各不同。萬一各持意見。不相協和。則僨事不小。須得嚴諭。務以國事為重。一切嫌疑禮數。不得介意。臣到之日。與之歃血設誓。有二心者 天地 祖宗是紏是殛。至于用兵之際。無分彼此。或當其前或應于後。或以攻城或以阻隘。犄角相資。首尾互應。皆得論功。庶師克在和。而戰必勝。攻必取矣。二曰賞完守以鼓忠義寧夏之變。各堡瓦解。而平虜獨完。如此則人自勸則論功當以蕭如薰為首而偏裨各軍之用力闔城士民之同心皆有不可泯者宜查功次大小。即時行賞。城內居民。悉加賑恤。其死于戰鬪者。更宜優給其家。庶人知忠厚之益。而各自思奮矣。三曰分順逆以散虜黨。賊之所恃。惟在勾虜。而虜之所以為賊用者。非有骨肉之親。情好之素也。不過利其子。女財帛耳。夫受恩則朝廷為重。計利則撫賞為多。虜亦未必不見及此也。但順逆不與分別。則彼亦無以自白耳。宜遣通官查問。曉諭有原不助賊。或始助中止者為一等。即與嘉獎。其效順有能擒獻賊首者為一等。照依欽定賞格。厚加封賞。仍以各賊資財。盡數給予。其有諭之不改。甘心從逆者。又為一等。是自取誅夷。罪在不赦。容臣等會同諸將嚴兵以殲其眾。分銳以搗其巢。庶虜勢既散。而賊膽自寒矣四曰專責以制虜患。虜酋所近鎮城。各有督撫總協等官。如督臣魏學曾。親駐花馬池。極為得體。則清水興武橫城一帶。可保無事。至于延綏宜責之賈仁元。固原責之沈思孝。甘肅責之田樂。及各該總鎮將領等官。虜如不動。則相安無事。若稱兵內犯。則嚴兵固圉。以遏其鋒。或虜往寧夏。即出師搗巢。以牽其勢。須多方偵探。使不得動。庶我兵專力于賊。而各鎮之功。不在討逆之後矣。五曰豫儲偫以濟士馬。寧夏餽糧。不啻千里、樵採供爨。無所取給。近聞偏關之外。絕無藁草。非先行置辦。恐時刻缺乏。則人心不安。須行司道。及管糧府佐等官。或百里或五十里。定委一官。駐劄常川撥運。務令有餘。仍多發太倉及馬價等項銀兩解赴軍前不但行軍犒賞。不可稽遲。即賊平之後。除賞功外。修理城堡、安撫人民。招補軍丁。所費不貲。用之有餘。即貯庫藏。以抵日後京運。不得妄費。若臨期請討。將何能濟。此猶萬分至緊。不可緩者也。六曰禁妄殺以安人心。驗賊首級。與虜不同。虜有炙痕巾痕種種可辨。賊係中國之人。倘妄殺冐功。不惟負陛下好生之意、所以討賊不宜割級也而適以堅從賊者死守之心矣臣請惟臨陣斬獲者、准以首級報功、其四外不時勦捕須令生擒。准與首功同賞。容臣會同各官審實。或即時誅戮、或監候待奏。或從權釋放。至于破城之後。猶宜嚴禁、有妄殺一人、及擅入民家者、即時梟示。以正軍法。庶功無冐濫、而民知有生矣、
○第八疏 【寧夏事情】
寧夏事情、已經二次具奏、自是以來、督臣魏學曾、信臣之真、而臣亦憫學曾之苦相與約誓同心滅賊、臣感其忠誠、盡心計議、學曾每夜露香跪禱、願以餘生贖一城生命。魏督臣於討逆甚有功以□緩被逮不旬日而西事竟平新督葉公勿如也彼此布置。事有端緒。除一切瑣屑。不敢凟陳外。自七月二十一日。開閘放水。城被浸壞。四面各數十丈。軍心踊躍。以為必克。三十日夜。賊駕船十一隻。偷穵參將達雲所守堤岸。擒縛軍士。被提督李如松。冲退斬獲一十六名。至八月初一日。參將來保。所築堤岸。被水冲決。遂棄前功。幸初六日。賊據教塲。麻貴奮勇占奪。初七日賊修東城。俞尚德親往擒斬。自此喪氣。不敢復出。城中糧盡。樹皮敗靴。悉以充食。飢民擁賊。早求招安。賊因紿之曰。朝廷已有鐵牌招安。奈諸將匿之。欲盡殺爾輩。愚民盡為所惑我軍亦以為言臣知其然。于十二日大出榜示。略云許朝等既求招安先將城內飢民開報。限三日內。迎大兵入城。分別賑濟。如有疑畏。先將飢民赴河西寨給領。至十五日。又出一示云。三曰巳滿。既不開門。又不放出支領。顯是各賊原無求招實意。要將闔城餓死又令我軍勞苦。軍民之心。始共恨賊十六日魏學曾。遣千總潘宗把總劉祿到城。跪稱鐵牌巳到。誘其出迎。暗約諸將。出即擒制。或進而圖之。葉夢熊亦差標兵百餘。暗伏接應事機可成。謀洩而止。二十日著力兔打正把都兒。合黨助賊。先該魏學曾調有防堡人馬、李如松又遣遊擊李寧、往鎮北堡勦殺、二十一日、虜又渡河、從李剛堡進入、離城僅三十餘里、臣見事急。欲待督撫傳示、遠不及事。欲自行調遣。又嫌侵越。惟令標下把總張澤等、領兵百人、先往埋伏後、臣中軍李如樟、挺身願往、臣壯而遺之。令其約會麻貴李寧王通李有昇等。領兵三千。李如松恐其有失。親領千人。手馘虜首。虜眾大敗。各賊失望。我軍懽聲雷動。皆云希有之捷原任總兵劉承嗣、又將決隄修補、水復到城。督臣葉夢熊許約撫臣、至期親督攻打、以賊勢度之、內絕民食、外無虜援、水一到城。必多頹壞。萬無不克之理。倘不如意。惟有坐困。但恐軍民。盡為餓莩、各賊尚支一年、邊地早寒、八月巳雪、三軍野宿、何能久存、不徹則恐生他變、勢必散屯各堡、無奈將心漸離、皆稱有病、臣與蔡可賢蕭如薰再三調停、尚不能挽、倘人心一弛、則虜賊復合、著打已被殺敗、莊吉求撫未得、賊知其有恨于我。而以重幣購之。東西並進。腹背受敵。不惟喪其前功。抑且有後患。此臣之所甚恐也。雖事權與臣無干、而狗馬之心、不能自巳、謹條為六議、惟 陛下察之、一議恩澤、昔越王投醪、而三軍心醉、楚莊拊循而十人挾纊、葢誠意之感人深、而衣食之及人淺也、 陛下端居九重、慮周萬里、何嘗一日忘西征將士哉。顧屢蒙皇賞。皆視為常例。不知所自。似宜特發綸音。念將士寒苦。即以在軍銀兩。各給冬衣。容臣等宣諭。使人人明知聖意。則一時鼓舞。奚啻紫貂裘帽之賜哉。三議塘報刪第二條。從來各邊軍情。皆據將官塘報。臣在軍中。極知其弊。如虜本數十。則曰數百數千。本未見虜。則曰彼此砍殺。止獲一二首級。則曰殺死數多。盡被扛去。軍士多被殺掠。則曰中傷軍丁。尚未查數。如臣在營中、查問我軍有無被擒。皆曰無有。忽賊放回竇元等十一人。皆節被擒縛。獨非軍乎。問賊徒有無出城。皆曰無有。及捉獲奸細王羊等數人。皆從城內出邊。其未獲者。尚有數十。獨非賊乎。諸如此類。難以枚舉。此臣之具奏。必查核明白。不敢止據塘報。自同欺罔。如沙湃之敗。雖在河東。與臣無與。但禦虜軍士。皆討賊之數。據報麻貴損兵一百八十。今未到者三百餘名。苗兵死者六百五十。今全軍未見一人。即如李如松張亮堡之戰。從來所無。因臣未查實。未敢報。葢無功之罪小。而欺君之罪大也。宜專委賢能司道。親在軍中。專查功罪。庶欺蔽無所容。而賞罰亦得其實也。四議賞罰、將帥之所以鼓舞人心者。惟賞與罰。必賞當功。罰當罪。而後人心悅服。諸葛亮罰二十以上。必親覽焉。誠恐以不當而失人心也。行罰如此。則行賞可知。今之人才。不知視諸葛何如。而所謂賞罰皆非親見。或主以偏係之私。而決之于左右之口。多置伺察以為耳目。不知諸將巧于彌縫。小人易以利動。耳目愈多。而是非愈亂似宜親在行間。不厭詳慎。若行之任意。恐有功不賞。已難示勸。况不賞而反罰。誰不怨望。有罪不罰。巳難示懲。况不罰而反賞。適啟倖門。此不可不嚴為之防也。五議冐功、軍中斯罔。其事非一。而最可恨者。冐功為甚。有自圓陞賞贖罪而買他人首級者。有實未出門。而竄名督陣者。有畏其勢力。而奪彼與此者。有以民為賊。以中國為夷狄者。甚至見人獲功。殺而奪之。併所奪首級。與所殺獲功之首。而成二功者。及委官視驗。不過全憑塘報。即再四查覈又以初勘為凖。人冐死以得功巳安坐而攘之至妄殺平人者。不以抵命足矣。反從而賞之如天理何人心離散。以致覆敗。率由于此相沿已久。難以盡革。惟隨其發覺而重法繩之。或可警一而懲百也。以上六條刪第六條、皆有所據、但用人之際、不宜輕洩、恐激他害、伏乞敕下該部、查議採擇施行、不惟西夏有賴、凡于軍政、未必無小補也
○加包邊堡疏 【修堡】
以下公為宣大總督時所上
該臣看得草垛山建在絕徼、與虜止隔一墻、而界內趙家口滅胡口驢皮窯諸處、皆係極衝要路、未欵之先。虜人內訌。必由是入。近日雖經建堡設兵、扼其險要、第土脉沙鹻、似難固守、而汲水之泉。距堡三里。不加保護。必為敵資。又如水泉營挺出邊外。距虜不盈一舍。而紅門隘口。又為華夷互市之塲。舊堡建立平曠逼近土山。常有棄險之患。近添附堡。據其上遊。雖足拒守。第舊堡與新堡。既合一城。舊係磚包。新皆土築。勢有堅瑕之異。是二堡俱應磚石包砌、方為一勞永逸、據今該道所議二堡工程、除合用軍壯於該界原額之內撥發、無庸別議外、惟食米鹽菜銀兩、在草垜山并護水磚墪、合用銀三千一百八十兩四錢五分、除該道自理紙贖四百兩外、欲將平陽等處民壯免班二百餘名、徵其工食以充是用、臣以為平陽今歲荒旱徵銀亦難、查得布政司見有收貯臣衙門賞功銀兩、于內可動二千兩、再于臣衙門紙贖內除解抵年例外支剩者、續發五百兩、連該道前銀共足二千九百兩、止少銀二百八十兩四錢五分、為數不多、聽該道臨時設處、在水泉附堡合用銀兩、巳有職節發西路修墩支剩酒課等銀、足可支用、人力既不借于別界、錢糧又不煩于內帑、安邊設險、委不容緩者矣、
○請罷榷稅疏 【宣府榷稅】
准廵撫宣府都御史王象乾會稿、據山西布按二司守廵口北道左布政使孫維城副使張國璽會呈、查得本鎮所屬張家口堡。設在絕徼。極目荒凉。諸物不產。自隆慶五年。北虜欵貢以來。始立市塲。每年互市。?布買自江南。皮張易之湖廣。此王鑑川所定通夷而不費國兼收其稅兩利之道彼時督撫以各部夷人眾多。互市錢糧有限。乃為廣召四方商販使之自相貿易是為民市之始間有商稅。即以充在市文武將吏一切廩餼軍丁犒賞之費。至萬曆十九年、該閱科給事中鍾羽正、清查市本、題准每年于市稅內。湊支二千兩、一切廩糧悉從減削、亦巳無遺利矣、今百戶劉思忠、復奏抽稅、以助大工、其本鎮原立課稅若令停止。則市本他無所出若照舊抽取。則商稅難以重徵况今虜王聞陝西大捷頗懷疑畏傳示東西部落、拔帳北徙、節于上西路膳房新開新河、及大同天城殺胡助馬山西偏頭關等堡之所傳報者、歷歷可據、情形正在叵測、倘榷稅之使、一或委用匪人、秉性顓蒙、毫釐必較、萬一激成他變、關係匪輕相應亟請停止、呈到職謹會議得宜鎮市塲、惟是張家口一處、華夷封疆、界在咫尺、黃沙白草。滿目蕭條。葢向來商賈舟車。足跡所罕到之地。欵市之後。當事諸臣以市本有限。金繒所可羈縻者。諸部酋首耳。引弓之民。種類繁多。欲使安于無事。必使人遂所求。乃復廣召商販。令與諸夷自相交易。除鋼鐵羽毛違禁貨物無敢姦闌。其餘一切?布菽粟馬尾雜貨。聽其有無貿遷。此項稅銀自不當為別項移動况設稅使乎間有稅銀、即充在市將吏廩糧、防護軍丁犒賞之費。自十九年、科臣清查錢糧、括及市稅、并將廩犒減削、以補市本之不足、在市商人。固已喋喋訴其不支矣。今劉思忠復請特遣課使抽稅以佐大工、夫供御之課。既欲加添。市本之課。別無補湊。必且重抽于市商矣商不支必且加派于各城堡之居民矣。宣鎮軍多民少。市口絕無居民。必且加派于屯住防護之貧軍矣。此臣等所大懼也。其何能以無言、臣等竊惟市商?布狐皮一切雜貨。來自蘇杭湖廣。由臨清以至天津蘆溝通灣。其稅不知凡幾。及至市口。又重稅之。彼富商大賈者操其厚貲。孰肯遠出塞上。寄跡窮荒。惟是機利鴈民。市井無聊之輩。乃始稱貸出息。跋涉山川。蒙犯霜露。擔負重繭。以與胡兒爭杪忽之利。以為蔽體餬口之資。權其貲債子母僦質聚糧之費。與夫涉歷關津閱課之徵。所餘幾何。今一貨一人。稅而又稅。朘膏咋髓。一羊十皮。熙熙而來者。無所牟其利。抑且有其害。是重困商也。彼登龍射利之夫。孰肯復逾關北出一步。夫商人者非他。即 皇上中原供賦稅徭役之赤子也。思忠獨奈何其欲重困之也。宣鎮極邊。百物不產。今巳入夏。麥未出土。纔及八月。便巳隕霜。布帛菽粟。無一不仰給于四方。商不至則用乏。物價騰踊。何所資藉。夫士也、荷戈覘陴、衝鋒冐矢、以身為殉、歲餉不過六七金而止耳、八口之家、咸資贍養、樂歲豐年、猶然不免于啼飢號寒之患、即課使憐念貧軍。毫不加派。一旦物價騰踊。無所資籍。其不至逃亡不止也。上谷自居庸抵懷安。由市口及廣昌。延袤不出四百里之外。彈丸黑子。毫無所供于御府。 國家歲畜十萬之士馬。捐百萬之經費。一歲給之布花三歲給之胖襖。真夷通丁。給之肉菜。豈其重惜此砂磧之地哉。無亦養此一方窮民。保此一方亭障。為 陵京屏扆焉耳。馬雖出自虜中。胡兒生長馬上。以馬代足。愛惜馬力。甚于其身。何肯以名馬入市。臣等非敢臆說也、客歲兀慎朝台吉宗種貴落也乘馬被盜重購索之、不愛百金、既獲。摩撫其馬。涕泗橫流曰若見吾父也。臣等怪其巳甚。夷使曰。急難是寄。猶之其生之也。夷人惜馬若是焉可得其名馬思忠既進獻名馬為詞、夷馬入市。□使乘勢必將狎侮夷人定生邊患呵訾詆欺。減估勒值。何所不至、夷性狡悍。喜則人面。怒則獸心。夫豈堪此。其勢必至露刃相向。何論名馬。雖駑駘下乘孰肯驅而南市哉吳楚之禍。始于卑梁。思忠獨奈何以三十年欵市之虜。與爭細利而生其心也。臣等莊誦明旨、不許擾害地方、聖意非不諄切、第無知弁類逐逐耽耽、顯以借口大工、陰以滿志谿壑、其視地方之擾害、奚啻秦越之瘠肥、邊庭何地、關市何市、利害安危、介在呼吸、是可容其橫征苛歛、以魚肉華夷列肆之人哉、伏望我皇上。軫軍國之大計、慎 宗社之遠圖、思裔夷之釁端必不可冐開、憐墝埆之窮民、必不可復擾、可收回成命、姑免筦榷、庶夷情相安、而塞下敉寧矣、
○請復戰馬疏 【大同戰馬】
准冀北道右布政使白希繡等會呈、蒙職憲牌、照得本院蒞任以來、詢訪邊政、咸稱馬數太少、值今虜王諸酋、因延鎮出兵套虜被創、狐兔相憐、率徙帳山後、蓄謀叵測、萬一寒盟、緩急何賴、牌仰各道會查、各營馬匹、明確具由通詳、以憑施行、各道遵依會看得大同一鎮。內障神京。外直虜穴。其衝且重不與諸邊等尺垣之外。氊幕土??集。各邊御虜有宜用步者有宜用騎者大同則應用騎也而又無名山峻谷之險以限之虜有變輒易入。入輒易深。非徒步之卒所能禦也虜之雄酋巨部。飛鞚鳴鏑之羣。聚如林莽。突如風雨。非單弱之騎所能近也故所恃以壯軍威遏虜鋒者。非多馬固不可。曩當未欵之先。本鎮戰馬。葢三萬八千有奇猶不足備衝擊之用。欵貢以後。至萬曆十八年。輒裁駑馬四千匹。裁馬料充市賞此最因習失備之弊以料草抵充主餉。十九年該閱視少卿曾乾亨復議裁戰馬四千匹。以料草抵充市本。僅以三萬匹為額。遂至壘多步伍。士無兼騎。甚有一參遊而馬不不滿三百者。一守操而馬不滿十數者。夫本鎮與宣府。並稱重地。其邊之延長同。其所當虜之強盛同。其軍士皆八萬又同。而宣鎮馬不下四萬。時以征倭馬匹耗廢故又不及三萬之數本鎮乃纔二萬餘。宣鎮東征之馬。盡數買補。本鎮未補者。尚該三千三百有奇。比鄰之境。虗實迥絕。實足以啟玩而召侮。况邇者虜懲延綏之役。日枕戈援轡。震駭于沙漠之外。倘一旦渝盟。以我二萬餘騎。星散于數百里之間。當數十萬濤奔螘聚之勢。其何以振威而決勝也哉。所有前項裁汰征調馬匹、俱當亟為議補、呈乞俯賜會題、該臣會同廵撫大同都御史房守士議照大同孤懸重鎮直當虜王巢穴一應防禦機宜。視諸邊獨稱孔棘。查得先年原設額軍一十三萬五千有奇馬五萬一千有奇、嘉靖間、偶因一二歲邊事稍寧、遂議銷兵節餉軍僅以八萬八千為額馬僅以三萬八千為額、從此武備單弱、虜勢猖獗、往往乘虗躝入、攻城陷堡、慘不可言、如石州失守、朔州殘毀、足為殷鑒迄今譚邊者、尚扼腕于銷減之議大為失策、迨隆慶初、把漢投降、俺答乞欵、自是二十餘年、雖封疆晏然無事、正宜外示羈縻、內修戰守、固不宜苟旦夕之安。忘久遠之慮。遂輕議減兵省餉為也。奈何萬曆十八年、奉議停汰駑馬四千匹、所省料草改充主餉、十九年閱視少卿曾乾亨、又議裁戰馬四千匹、所省料草改充市本、所存額馬、止于三萬、當時在事督撫諸臣。心知其不可。然以彼時內廷議論。崇尚節省。欲爭之不得。次年東倭發難。一切增兵增餉。皆耑意于東。本鎮益緘口不敢言復額馬事。且調去征倭馬七千九百八十七匹、中間又有倒死變賣買補不全之數、據今實在馬纔二萬餘匹、三雲邊備單弱至此極矣、伏乞敕下戶兵二部、再加查議、合無將本鎮戰馬、姑准以三萬四千匹為額、其餘四千匹、待後另行議復、應用馬價、就于二十七年客兵年例內移動四萬兩、仍查刷椿贓朋合等銀二萬、通融買補、應支料草、即于軍門標兵節省行糧料草銀內動支、其未補征倭馬三千三百一十七匹、俯准于寄養馬內照數兌給、或照宣府事例、准發太僕馬價五萬三千七十二兩買補、事完造冊繳查、為此具本謹題、
○再請罷榷稅疏 【大同榷稅】
准廵撫大同右副都御史房守士會稿、近准戶部咨、為比例徵收稅銀等事、該錦衣衛上後所百戶劉思忠具題等因、奉 聖旨這所奏蘆溝橋等處往來旱路貨物、及名馬稅課、有裨國用、就著通灣督店御馬監右監丞張燁、不妨店務、帶管督率原奏官民前去彼處、會同撫按等官、照例徵收銀兩及馬匹解進、不許擾害地方、寫敕與他、備咨到臣一聞之不勝憂惶、謹會同廵撫大同都御史房守士、議照 國家榷稅邇商、原有定制、在各省直四通八之衢。商販輻輳之地。則設有部臣監督各鈔關稅務。在各府則設有稅課司征收稅銀。法至詳備。不但為一鎮立言原無滲漏不征之地二項所征稅銀。係鈔關者則盡數解部濟邊係腹裏府分。大都以十之二三留充本地公用。其餘十之七八皆解部濟邊。係邊方府分。則徑留濟邊公用。免行解部。總之稅銀多為濟邊而設即在腹裏者。尚且解部轉發。其在邊郡者。又焉有不留邊用。而可以征收內解者。此 國家征稅定制。二百年來。未之有改也。今查大同、設在極邊、原有稅課司一處、一官一吏、征收稅銀、歲約計少者五六千兩、多者六七千兩、已該前任廵撫朱笈于嘉靖三十六年十一月內、廵撫賈應元於萬曆九年六月內、題奉欽依聽充賞功操練等項支用、萬曆十九年、戶部奉 旨清查餘課、又該前任廵撫邢玠、廵按連標、覆將前項公用欵目造冊繳、稅銀准留本鎮公用、節奉明旨、炳如日星、繳冊在部可覆而按也、其各公用。大約如賞功歲用銀二千餘兩。操賞歲用銀一千餘兩。鼓舞將士勇敢用銀三百餘兩。優犒歸降哨役用銀一百餘兩、總督撫按及司道等衙門心紅供億用銀二千六七百兩。各道旗幟家活書辦工食蔬菜用銀五百餘兩。官承廩糧用銀二百餘兩。獎厲文武官員花幣用銀一百四十餘兩互市文武官員犒賞用銀三百餘兩。解工部羊皮折價銀一百三十二兩。舉監生員會試科舉盤纏用銀一百九十五兩。將官守操月紙月炭等項用銀四百一十九兩二錢。貧宗米布用銀四百四兩五錢。知府同知通判推官各州縣所首領等官俸糧家活等項用銀一千八十一兩九錢八分。年終賞通丁用銀二百兩。孤老口糧用銀三十六兩。總計不下六七十欵。歲用大約萬兩有奇。皆可屈指臚列。毫釐不容假捏者也。每年所入常不敷所出則又東那西借。甚如先年請發兵部馬價以佐功賞。今若將此稅銀解助大工。止令通湾內臣帶□征入內帑不另遣使在鎮抽稅故其患少减□遼東而無內臣高淮激変之也前項公用。皆係必不可缺之數。將分派極邊之窮民乎。抑復請諸內帑乎。臣等計不知所出矣。且九邊之地。無不稱窮苦。而至窮至苦。則大同為第一。地濱窮荒。土脉沙瘠。而風氣寒?異常。穡事歲僅一熟。稍遇旱荒。即一熟不可得。自穀荳稷黍之外。百物不產。如虜欵以來。一應互市貨物。縑帛布疋則取諸吳越。狐皮水獺等物則取諸蘄黃。逐年給以帑銀。董以專官。皆跋涉數千里外。經年而後可至。原奏官乃謂本地出產狐裘布疋。此二物者本地何嘗產一哉。鎮城軍餘人等不下數萬。率皆荷戈防胡。不習耕桑之業。諸日用蔬菜布疋器具。悉仰給內地。而內地經商攘攘為利。亦皆荷擔負囊。登山涉水。不憚險遠而來與邊氓競刀錐。稍求什一之息。故窮邊軍士。藉此存活。以捍衛邊圉今抽稅之令一下商賈聞風驚遁不敢赴邊而貧軍衣食何從置辦無乃斷絕其生理。驅而之逃。以空行伍。弃邊疆以資敵乎。又其所稱得勝等市口。查得本鎮有市口三處。其一得勝與虜王大部相直。其一新平與五路?奈等酋相值。其一守口與兀慎擺腰等酋相直。此三市口一墻之外俱為虜巢。其地比鎮城益苦寒。益險惡。貢夷出入之衝。互市之所。每年開大市一次。每月小市一次。每市不過三二日。虜人擐甲市口之外。官兵擐甲市口之內。兩相戒防。無異對壘。各夷或以羊皮。或以馬尾。或以板木穀米之數。與口內軍餘互相貿易。原無奇貨異產。每年所收稅銀。少不過二三百兩。多不過四五百兩。俱佐前開賞功等項支用。此涓滴之水。何濟于用哉。至其所稱名馬、更為可異、本鎮歲易夷馬數有萬餘。全屬駑弱。不堪騎征、在我償價不過數兩葢中國原籍欵貢以示羈縻彼安得有名馬入塞我若深求彼且狂悖勢必激而寒盟。其所關係良非細故。間有番僧持馬來售中有堪任騎征者方用官價易買。以給軍士夫賣馬者番僧從來無向夷狄取稅之例買馬者貧軍。軍買一馬。且有蕩產鬻子以賠累者。焉得重稅而困之。原奏官稱選名馬解進。臣等不知其解也。臣等叨任拊揗安攘是寄、設坐視不言、他日中使至鎮、前稅既係濟邊名馬無從選取、而狐裘馬尾之類、又非本地所產、于時原奏官計無所之、勢必畏罪懷奸、慫慂中使、事外滋端、橫行徵歛、用實所奏之言、冀免謬妄之罰、其害不在軍民、則在商賈、地方受困人心動搖、 皇上不許害擾明旨、竟至悖違、况強宗悍卒。雜處鎮城。驕虜中行。睥睨四疆。而虜王自延鎮用兵之後。營帳北徙。蓄謀叵測目下人情驚惶。處處戒嚴。草青馬壯。又不知作何景象。倘內激悍卒。外挑強虜。釀成大禍。或草澤不逞之徒。伺隙而動。海內携貳之民。聞風而應。豈獨一鎮封疆之利害。其所關于 宗社之安危尚忍言哉至此恐邊稅未必入內帑而將不免請內帑以濟軍興噬臍之悔何嗟及矣。昨見遼東開礦右監丞高淮為榷稅事、奉有明旨、遼東係邊方衝鎮、還照敕諭、一切事務、公同會議而行、勿得偏執私見、各分彼此、致啟弊端爭凟煩擾、臣等莊誦 皇上德音。知邊地關係虜情令中使與撫按計議而行。真明見萬里。彼遼東猶在關門之外。大同咫尺 陵京。其所關係之重。奚啻遼東。故臣等不避斧金?戊、敢以邊地榷稅之利害為 皇上陳之、伏望將中使亟賜停遣、封疆幸甚、 宗社幸甚、
○辨撦酋不助套虜疏
題為西虜合謀大舉、勢巳阽危乞敕當事諸臣、并力一心、共圖戡定、以保疆圉萬全事頃接邸報兵科都給事中張輔之等一本題前事、大意謂套虜入犯延綏、彼中揭報撦酋助兵三萬五千、宣大諸臣、墮其掩耳盜鈴之計、臣讀之不勝惶恐、不勝駭異事之始末、不敢瑣屑以凟聖聽、但關係邊計者、不得不略陳之今年正月內、撦酋遣使來謝云、吉能等賴前督蕭大亨王世揚與臣之力、和欵已定馬匹巳進臣諭之既許欵貢、當盡心報荅朝廷、不可復生異心、至二月又報、不知延綏何故擣巢、原有部落宰牙氣等、何在彼處住牧、一併勦殺、乞臣講處、臣諭之、套虜一面求欵、一面要爭松山、反覆不常、以致延鎮殺他若求助兵、決不可聽、你的部落帳房、與套虜相近、兵馬一出、各要爭功、誰與分辨、夷使復來稟云、王子決不助他、但延鎮惹下事來。屢誣我助兵。我既不助。更將今年貢馬早于往年。以明心迹。臣許之而去、後又報小佛僧欲往西番落番、臣遣通官駱勇等以書諭之、撦酋復書、謂佛僧堅執要去、若不聽他、恐草地不安、只從邊外遠行、不近中國、去時仍差好人發誓求通官同行、以見無助兵之事、其後土骨赤武天祥等來領欽賞、臣責以佛僧西行、我差通官諭止、是為你的大事、於今人正說你助兵。若人馬送佛僧往西。正中其言。我必革賞問罪。土骨赤等傳到臣言、復來稟云、三娘子聞臣之言、甚說王子不是、今巳甚悔、不令佛僧西去、只望不要怪他、此人所共見共聞、夷稟見存、臣曾將虜不助兵、佛僧不往、達之本兵、本兵亦復書過譽、後見督臣李汶疏云、趙總兵有人、見臣面諭夷使、不許助賊、夷使不聽、昂然而出等語、諸將為臣不平云、夷使在守備之前。尚然畏懼。豈有軍門諭之不聽。昂然而出之理。意欲臣辨、臣解之云、彼中既啟此釁。知其必報。力不能禦。不得不預為之地。諉罪于人。方可保功于巳。我輩當各盡其道。不可發人陰私。惟嚴行各路密加偵探。如撦酋有一人一騎渡河。星火報知。一面上聞。一面革賞行勦。不許隱匿。自于欺罔。葢臣之遣通官諭撦酋。止為佛僧西行一次。其不助兵。則出彼本心。非臣止之。至于撫鎮等官、在山西、例該八月防秋、撫臣魏允貞、以其逼近延綏、知必有變、五月即赴代州、多方督察、大同撫臣房守士、地鄰撦酋、屢屢差官禁約申飭各道、宣府撫臣王象乾、相去稍遠、秣馬厲兵、以備變動、鎮道將領、繕守遣探、絡繹揭報、不敢贅陳、今套虜自七月十六日分路入犯。至八月初七日出境。二旬之間。撦酋無一騎渡河。佛僧亦無西行。宰牙氣等之原住近彼者。亦時在水泉市易。安靜如故。套虜逐日驅送所虜男女牲畜貨物回巢。撦酋無絲毫之得。虗實甚明。人所共見。豈有知套虜進兵。而不知撦酋渡河。知被虜人畜若干。而不知虜眾之三萬五千乎。是夷狄盜鈴。尚知掩耳。中國固有不掩耳公然盜鈴者也。臣雖不才、平生思以功業報荅聖明、寧夏之叛、自請為 陛下之將、葉夢熊等強臣同住靈州、竟不之聽、孤身行間、冐犯矢石、總督魏學曾疏云、臣非監軍。乃用兵也。臣豈偷安畏戰之人哉。止因人情險薄、欺罔成風、是非倒置、功罪混淆、故數年以來、忍默避禍、不敢發一言。任一事、而一念耿耿朴忠、付之仰屋竊歎、誰復知臣心乎、若撦酋果陽順陰逆。諭之不聽。自當明正其罪。先革市賞。以為鼓士之費。即不能堂堂正正。聲罪致討。而乘虗擣巢亦可如別鎮之功其視誘而殺之。尤為有名。虜即報復。亦不過毀邊墻。破窨寨。踐禾稼。盡虜人口財畜而巳。雖各邊知之、 陛下何從知之乎、今報功者其榮如此。制虜者其辱如此臣非不知而不為者。其故有三。九邊處處騷動。惟宣大山西仗 陛下威德。稍安堵耳。一或啟釁。則羽檄交馳。重煩宵旰。其不可一也。宣大密邇京陵。非他鎮比。欵貢以來軍民樂業。時和年豐。宗祿糧差。多出本土。一被虜患軍雖得賞。民不得耕。必請發內帑。百費雜出。將何取辦。其不可二也。撦酋雖夷狄、而受朝廷封爵、即臣子也、臣子有過、然後加罪、今指其助兵則不助、指送佛僧則不送、且吉能借兵、以言激之、本酋責以大義、寧與為讐、夷狄如此、所宜嘉獎、以勸忠順、忍誣之為罪乎、其不可三也情激於中、不識忌諱、不顧利害、無任悚懼待罪之至、
皇明經世文編卷四百五十二終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四百五十三
華亭陳子龍臥子 徐孚遠闇公 宋徵璧尚木 李雯舒章選輯
宋存標子建參閱
楊宗伯奏疏(疏)
楊道賓
◆疏
海建二酋踰期違貢疏
建酋兼併属夷憑凌属國罪狀巳著乞速頒文告嚴飭武備以遏亂萌事
海建夷貢補至南北部落未明謹遵例奏請乞賜詰問以折狂謀事
東夷併貢宜籌西戎領賞有例乞酌定入京留邊之數以懷遠安內事
陪京災沴異常天心仁愛彌切疏
○海建二酋踰期違貢疏 【海建二酋違貢】
此主客郎馮公烶案呈也楊公題疏故載于此
為照國家方制萬里、臣妾四夷、而東北夷三種、女直乃肅慎舊疆、亡金遺孽、自永樂初年、野人女直來朝、其後海西建州女直悉境止?帚附乃設奴兒于都司、統衛所二百有四、地面城站五十有八而官其酋長、自都督以至鎮撫、許其貢市、自開元以達京師、除野人去中國遠、甚朝貢不常外、其海西建州、據入貢人數建州纔及海西之半則海西大于建州歲一遣人朝貢、海西一千、建州五百歲以十月驗放入関、如次年正月終到者、邊臣奏請定奪、今自三十四年六月建州海西先後到京進貢去訖至三十五年、並無驗放入関者、候至今春、尚無消息、近見遼東摠兵寧遠伯李成梁、巡撫右都御史趙楫會題本內、明有奴酋不肯進貢、搶了罷等語、事関職掌、合行題明等因到部、臣惟我 皇上德合天地、兼覆華夷、凡滋肘行鼻飲之裔咸遵世王歲享之常、何物奴酋、乃敢自外、今據遼東鎮撫諸臣會題前事、則情属叵謀懷不軌、兵機属在司馬、非臣所與、而朝貢属在禮曹、有不容聽其不來、而置之不問者。臣伏讀 太祖高皇帝祖訓、首章有曰、四方諸夷、皆限山隔海、僻在一隅、恐後世子孫、倚中國富強、貪一時戰功、無故興師、致傷人命、切計不可、但胡戎與西北邊境、互相密邇、累世戰爭、必選將練兵、時謹備之、聖謨洋洋、明見萬里、所謂胡戎北則韃靼瓦刺。東則兀良哈。西則哈密也。自兀良哈內附于洪武、收為三衛屬夷哈密納欵于永樂、藉為西域貢道、而瓦刺即俺荅一部、亦即止?帚城于 皇上、稱順義矣、惟是迤北韃靼、東隣女直、雄據塞外、自永樂九年、女直內附、我 文皇帝即設奴兒干都司以羈縻之、事同三衛、均資扞蔽者、葢以金元世仇欲其蠻夷自攻也然必分女直為三。又析衛所地站為二百六十二。各有雄長。不使止?帚一者。盖以犬羊異類。欲其犬牙相制也。 祖宗立法良有深意今建州夷酋奴兒哈赤既并毛憐等衛、而取其印敕、又舉海西南関一帶衛所酋目、若卜占吉若猛骨孛羅等而有之、雖婚姻有所不恤、惟北関一帶、若那林孛羅與弟金台等、竭力死守、以苟延旦夕、又聞其飾名妹捐重粧以交懽北虜、然則當時所防者在于通虜中國約插酋共滅奴而與之賞亦非過計也夫國家本藉女直以制北虜而今巳與北虜交通本設海西以抗建州而今巳被建州吞并且開原止許市馬。並無市參之令。而強市枯參。倍勒高價將官償之則難堪。爭之則啟釁。吞聲朘血。忍辱養亂。非一朝夕之故矣更聞奴兒哈赤、與弟速兒哈赤、皆多智習兵、信賞必罰、兼并族類、妄自尊大、即有叩関入貢、皆非真正海建之酋。所索參價車銀。盡入建酋兄弟之橐。猶且厭薄賞賜。明欲搶奪。若復苟且結局。隱忍偷安。不將益輕中國。勾連北虜耶。此其志不小而憂方大耳。臣閱金遼二史、遼人嘗言女直兵若滿萬則不可敵、當其始事、甲士七千、鴨河之役、僅三千七百、至者纔三之一、而遼師遇之、遂不復振、今奴酋精兵業巳三萬有奇。况其老弱。更多有之、而臣按隆慶間遼鎮圖籍馬步官軍、實在八萬、粒米豆艸而外、主客歲餉二十萬金、今稱堪戰精兵、不滿八千、思之可為寒心、毋論眾寡不敵、而士氣固巳索然矣、說者曰司農見今告匱、正餉且缺四月、增兵加餉、談何容易、王者不治夷狄、來不拒去不追而可矣、此漢儒何休之言、似之而非也、夫使其一去而不來也吾何必于追之、有如不以好來。而以惡來乎。則安得不追而又安得不拒乎。故宋臣蘇轍著論非之曰、王者豈有不治夷狄者乎。吾欲來之。則來之。雖有欲去者。不可得而去也。吾欲去之。則去之。雖有欲來者。亦不可得而來也。而休欲其自來。而自去耶。此于制禦蠻夷之道。可謂深切著明矣。今據奴酋言動。巳是自來自去景象。安得日挨一日。托言治以不治。臣愚以為 陛下仁同天覆、量並海涵、即未遽興問罪之師、亦宜申以文告之詞、詰責所以違貢者何故、若其悔罪止?帚誠、特許自新、若其桀驁負固亦宜暴其罪狀、革其爵賞、仍敕戶兵二部、從長計議、整頓兵餉以耀威武以防侵暴、則制人而非制于人、中國之體統尊、而外夷之觀聽肅矣、至于稅使可撤則撤、毋令彼伺釁而我為驅除、內帑可發則發、毋令我餘財而士呼庚癸此尤 陛下自為宗社疆圉至計也、
○建酋兼併属夷憑凌属國罪狀巳著乞速頒文告嚴飭武備以遏亂萌事 【建酋背逆情形】
本年三月初十日、本部具題、為海建二酋、踰期違貢、謹循職掌、據實題明以請宸斷事、候 旨未下、此亦馮公之案呈也旋于三月二十五日、兵部接得 聖諭一道、內有其遼東建酋、不思國恩、不遵貢典、招亡納叛、意欲何為、地切陵京、豈容如此怠忽、該督撫鎮巡等官、務要申飭軍令、嚴戒將領、毋習故侵剋以失軍心、毋自弛威嚴以生戎心、若有疏虞、責有所止?帚、爾該部即便馬上行文與他每知道等語、仰見 聖上雖未發部疏、而疏內夷情、巳洞悉其本末、近該朝鮮國巳故王李昖、遣陪臣柳澗等謝恩、而順賫虜情奏本、仍咨本部送司、大約謂萬曆三十四年二月間、該國將海酋搶犯朝鮮事情具奏、請嚴敕奴酋、使之傳諭忽酋、隨准兵部題奉 聖旨、海夷搶犯朝鮮、查果是的、依擬差諭不許侵殘属國、欽遵移文該鎮、選差能幹通事前去宣諭奴兒哈赤、務要恪遵天朝禁約、不得結連搆釁、肆行侵犯、于五月間、准遼東趙巡撫咨即趙楫也、巳行分守道、責差委官宣諭本酋去後、今據該國各鎮節報虜情、自三十五年三月初七日、至二十一日凡六起、七月初二日至十一月二十日凡十四起、皆属建酋奴兒哈赤、妄動情狀、或分軍為三起而分打時錢三寨諸胡、或分軍為二起、而搶掠沿江一帶胡落、或攻縣城酋胡萬浩則一城、帶去無遺、或搶毛老黃古羅伊則九處、併遭焚劫、或與忽刺溫相持于門巖上而取勝、則皆往返于慶源鎮之境、或攻忽刺溫厚集于黑龍江、而用兵則約同事于虛叱界之地、或同老土部胡而來說甲冑馬匹藩胡三事、或向會寧五鎮、而各索往來通好通事各一人、或撤水下胡人而移置白頭山復撤羅良介所好、乃土起而利往水下、候藩胡盡撤、形勢聯絡、然後進犯朝鮮、或遣精兵八千、船隻一千、而載運軍器芻粮、復造長梯牛車飛樓戰車、而多備兵器乾粮、待明春大動兩起軍馬直犯鏡城咸興、或進攻回波部落、而盡被屠殺、仍搗忽巢、而勢將納降、或約攻朝鮮鎮堡、以牽制北邊、然後乘虛而直發徑路、或遣四將領短甲步兵而巳到山下、或邀通事索刊鎮藩胡使無隱城內、或以五十餘卒由鎮江邊內、或以一百餘軍、由鍾城鎮外或將奴軍三百自柔遠境、而穿過穩城、或驅藩胡累千自山外、而督送奴窟、封疆之界。彼此截然而屢動兵眾過境。江邊之夷。原非所属。而盡數撤移入寨。其不遵奉敕諭、并吞桀驁之狀、有不可言者、卷查遼鎮自近日欽奉 聖諭以後、在督臣則以為顯逆未形、在鎮臣猶以為顯惡未著、似無容私憂遇計者、但朝鮮属國也。豆滿江邊縣城諸胡。則朝鮮所属以備深處野人者也。向因海酋搶掠朝鮮。故使建酋傳諭之。今海酋復搶掠縣城諸胡。建酋不惟不救而反吞噬之。又且勾野人而與之聯姻。令與江夷為鬪覌此則奴之甘心于鮮國盖亦巳久矣則目前雖無侵犯朝鮮而日後誠有滋蔓難圖者除咨行兵部外、相應呈堂復請等因、案呈到部、臣惟東北夷三種女直、臣前疏備言之矣、野人女直。從來朝貢不常。而建州海西。一向稟我約束。若朝鮮六道。北道咸鏡。則界豆滿江。而野人去北而遙西道平安則界鴨綠江而建州去西而近其豆滿隔江縣城雜種諸胡。則南隣朝鮮以為唇齒。而北障深處野人以傳聲息者。自本兵曩年傳 聖諭于該鎮、而撫臣趙楫、差官宣諭、所云毋得再擾朝鮮地方、搶劫該國近境胡種者、即指豆滿江外縣城諸種而言也。今縣城被劫于海夷、求救于建酋、則傳宣 聖諭、正此其時、今反令弟男擊破海酋軍兵、席卷沿江夷種、其數不啻數千、在海西宜遭其擊。而在縣城不更益其禍乎。猶未也、深處野人。朝貢既不常于中國。聲息久不至于江外今無故而來住十餘日。與沿江諸夷興兵廝殺、仍與建酋締結親密抑又何也夫聖上方令建酋傳諭海夷奉約。而今且舉縣城諸胡而吞噬之。反與海夷搆釁。朝鮮方恃雜胡傳報野人為備。而今且勾深處野人而姻女?連之。令在沿江廝殺即其弁髦 聖諭、蹂躪属國、勾連野人、遷徙諸胡、逆巳形矣、惡巳著矣、而督鎮諸臣。猶然以為未形未著。豈以為必抗旌犯順。鳴鐘向洛。乃稱顯逆顯惡哉。然督臣所云栽賴參價、妄索降人、尤属恣肆、輒藉日于貢車減價者猶是本等虜情、趙撫與寧遠比而飬玩奴酋使之坐大此疏所□□為公直而至于鎮臣、則將包參索降罪狀、盡行抹殺、而一則曰邇因講求驛逓車價、未遂所欲、入貢愆期、若謂建酋違貢。皆車價為之崇者。夫車價非發端使然也。廩給騎馬而外。其始每車束十夷裝、每夷給一疋布、若所謂恤差錢者、而其後折布為銀、索價至十七八兩、以致豐潤等五驛牛頭于大秀等通狀告救、部咨該鎮撫臣議定、每車十兩、且所告亦止五驛、所減止數百金、欲大願奢如奴酋。其不以數百金動色明矣。然而深謀狡計如奴酋。其特以數百金借詞抑又明矣。且使邊將果能制其死命即分文不與彼敢不貢乎苟不能起其畏心即加倍與之彼能不叛乎故建酋之敢于不貢者。目無邊將當其前。而猶不敢于作逆者。心恐朝鮮擬其後也。計謂不滅朝鮮。則中國未易窺。不虜諸胡。則朝鮮未易滅。不搆海西則利分。不連野人則勢孤。而諸胡亦未易虜。故敢于違貢以明示其不足畏而猶未敢遽行作逆。將以盡剪其所忌。而後收其不足畏之實効也。而或者見其兵。未內何遂。以為未形未著可乎哉且從古中國之于夷狄此諭奴酋一一□于事後真先机之□也必離其黨而分之護其羣而存之未有縱其蚕食。任其漁獵以養其成。而付之于無可柰何者也。請以漢事明之、漢武元狩二年、霍去病皋蘭之捷、降異國三十二、匈奴昆邪王殺休屠王并將其眾合四萬來降、置五属國以處之、故安定之属治三水。上郡之属治龜茲。天水之属治勇士。五原之属治蒲澤。張掖之属治日勒是也。漢宣五鳳三年、匈奴諸王竝自立分為五單于、更相攻擊、因大乖亂、單于閼氏子孫名王當戶以下、將眾五萬來降止?帚義單于稱臣、置西河北地属國以處之、故西河之縣三十六若美稷。而北地之縣十九若青山是也。不特此也。漢武遣張騫以通烏孫。則連属三十六國。而遂斷其右臂。漢宣使鄭吉迎日逐。則都護五十五國。而盡并其北道。故終漢世匈奴欵塞來朝。史不絕書。而迄無夷狄之禍。國家法漢為治。西則番僧番族。皆使之保塞自効于右而東則属夷属國。皆使之守上自立于左以扼虜之吭而制其命。而今建酋違背 祖訓。擅并属夷。既并建州諸部。若寄住毛憐等。復并海西諸部。若卜占吉猛骨孛羅等。今又搶鹵縣城、勾連野人、凌轢朝鮮。若入無人之境。地大兵強。畜繁馬壯。其勢豈徒倔強塞外。妄自尊大而巳乎。待時而動。乘釁而入。臣誠未知所稅駕耳。故海建二酋違貢雖均而衷情實異建酋奴兒哈赤。則意在自外能貢而敢于不貢者也海西北關諸酋。則隔在徼外。欲貢而無由得貢者也海西南關諸酋。則俛在跨下。不復能貢即貢而亦非其故酋也故漢固不可先過。而胡亦不宜益進。臣愚以為 陛下宜敕下兵部即行該鎮督撫、備行文告威讓之詞、明問併胡侵属之罪仍一面速撤稅監以絕遼人外向之心、立捐內帑以裕邊將集兵之用、葢財不徒聚、所貴善用。錢用盡更來機會一失不可復追先發而制人。則事逸而功倍。 陛下若立捐百萬以委之該鎮。而責其成功。謂不坐收投骨鬪狗之效者。無是理也。夫理餉戶臣職也。遣使用兵申飭驛逓。樞臣職也。臣禮曹職貢。來則陳方物題賞賜。不來則任之巳耳。而目擊情形剝在膚足。輒冐昧陳其狂瞽。伏惟 陛下留神、以自為宗社疆圉至計、臣等不勝激切待命之至
○海建夷貢補至南北部落未明謹遵例奏請乞賜詰問以折狂謀事 【海建夷情】
主客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禮科抄出、遼東巡撫趙楫、摠兵官李成梁、會題朝貢事、大畧稱遼陽管副摠兵事參將吳希漢、于本年六月二十一日到撫順所宣諭奴速二酋、上邊豎碑馬盟誓遵依起貢、即備?布等物犒賞訖、建州夷酋奴兒哈赤、原貢夷人五百名、分為五起、從撫順關入、今有奴兒哈赤等、與兀勒等二起共二百名補進萬曆二十六七兩年雙貢、海西夷酋吾兒忽荅見在建州寨內住牧原貢夷人三百六十三名、分為四起、從廣順關入、今有看只木等、與莊台等二起、共三百二十一名、補進萬曆二十九三十兩年朝貢等因、奉 聖旨該部知道、隨該禮科參看得、馭夷之道、來不拒、去不追、修其在我、聽其在彼、豈以去來為重輕焉者、奴酋不貢、亦汲汲我備之未修耳、孰為此汲汲也、且講事要副將。是以我為乞盟矣。立碑鐫夷語。是酋自為主盟矣。抑何桀黠若是。猥云貌故尊而體未失也。葢亦自解云爾矣。酋氣日驕、我憂方長、窃恐入貢之為厝毒也。一時耳目之觀聽曷詡焉、抄出酌之、通抄到部送司、案查會典、近年定海西每貢一千人、建州五百人、歲以十月初騐放入関、十二月終止、如次年正月以後到邊者、邊臣奏請得 旨方准騐放、今自三十五年、並無騐放入関者、又二臣會題、有奴酋不肯進貢搶了罷等語、故本部于三月間、曾以踰期違貢、據實題明、今據該鎮會疏、奴速二酋、盟誓補貢、則外夷巳是回首而革面、中國何必吹毛而索瘢、但積聞建州夷酋、定敕五百、即奴速二酋兄弟是也。而海、西一千。更分南北二関。萬曆十年、南関酋曰王台有敕七百道。北関酋曰逞家奴養家奴。有敕三百道。王台死而子猛古孛羅遂弱。其中軍伯虎赤以二百道投北関。李寧遠在遼各夷貢事俱令建夷統之以故奴得兼領別部賞賚以益其強而兩関各得五百矣。後南関愈弱。北関復併有一百三十七道。而南関止得三百六十三道矣。邇來建酋奴兒哈赤強盛。盡併南關而北関那林孛羅等。遂隔絕而不得復通中國。今會疏所云海西夷酋吾兒忽答。見在建州寨內住牧。原貢夷人三百六十三名者。正建酋所併南関海酋數也故今日女直在建州。以五百道併海西南関之三百六十三道。而為之八百六十三道。在海西北関。以三百道併南関之三百三十七道。而為之六百三十七道。此番補貢名雖建州海西二種實則建州冐海西南関之敕而北関海西不得與焉一海西也。南関為建州所併。奪其敕而用之北関為建州所隔。有其敕而無所用。今若謂中外汲汲于貢。而更不詰從來。惟是包荒以填溪壑。勢必盡併北関。徐圖內犯。而欲恃兩片石以堅群醜盟。則疏矣。機宜本属兵部、而朝貢實有司存、貢既踰年、例應請 旨、仍須行邊詰問、要見疏內所云、海西夷人。亦肩隨而北向者。南関乎。北関乎。如係北関那林孛羅等。則兩種女直。皆補歲貢。許之得矣。如係南関則何取中國之金帛為建酋冐領且使輕中國為無人而任其玩弄也相應呈堂題請等因案呈到部、臣惟周書先王之制、蠻夷要服、要服者貢、先王之訓、有不貢則修名、序成而有不至、則修刑、於是乎有讓不貢、于是乎有威讓之令、建酋吞噬海西、凌轢朝鮮、強裁參價、藉口車銀、該鎮合疏而請加兵、故臣部循職而詰違貢、名之也。非急之也。正欲邊臣讓之也。非欲其寬之也。今該鎮疏稱中外汲汲于貢、彼且希冀、彼隨入質、卑詞屈請、立碑鐫誓副將臨邊、貌故自尊、中國另碑、體亦未失、摠之中外急貢、制馭之策、自不得不寬云者、其中有無遷就、科臣參語巳悉、臣不復問、苐問誰急之而誰寬之乎。至于一車十兩之裁、未及一行、而一十五兩之增、旋咨兩部、但所爭不過五驛、而所費不過數百金、事有関于邊防、議應聽之兵部、惟是國家際天所覆、悉主悉臣、豈以建酋之貢不貢為重輕、特以朝鮮之警報嘗聞。而南関之兼併有據、公然違貢以嘗試我、故不容置之不問耳、夫其違貢也。業巳不諱其非。則其補貢也。又安可不逆其詐。內除撫順関所進奴兒哈赤等。兀勒等二起。原是建州。聽其到京補貢外。其廣順関所進海西夷酋。向有南北二関。要見看只木等一百一十一名、莊台等一百一十名。果係何関夷種。如云南関。則累代分土何在緣何住牧建州明是建酋吞併。何得冐敕頂賞。如云北関。則經年久不通貢。何得一旦突來。亦必真正北酋。方准一體騐放。夫夷狄自相攻擊。見謂中國之利。可收漁人之功。然詳繹 成祖文皇帝。所以分女直為三。又析衛所地站為二百六十二。而使其各自雄長。不相止?帚一者。正謂中國之于夷狄。必離其黨而分之。護其羣而存之。未有縱其蚕食。任其漁獵以養其成而付之無可奈何者也。臣體曹職貢、苟幸其來、騐敕書題賞賜、則亦可以了事、惟思踰年遠貢而復來。宜有以折其奸謀。而裁其橫索。則其貢庶幾堅而可恃。伏乞 陛下敕下兵部、速行該鎮邊臣、詰問明白、始放入関、毋徒惟其所欲、而莫之誰何則邊圉幸甚
○東夷併貢宜籌西戎領賞有例乞酌定入京留邊之數以懷遠安內事 【貢夷人數】
主客清吏司案呈、女直舘歲貢夷酋、建州五百、海西一千、共一千五百人、近該遼東撫鎮衙門會題朝貢事、內稱建州奴兒哈赤等二起、共二百名、自撫順関入、海西看只木等二起、共二百二十一名、自廣須関入、又准順天巡撫咨報、八月二十五日、建州等衛二百名入関、九月初二日又報建州等衞一百六十名入関、以八月二十五日所報之數。合于前疏。則九月初二日之數。係加添者。摠之為五百八十一名矣。及女直館序班李惟葵自遼東差回、因問以順天撫臣咨數、何以異于遼東撫鎮所題、惟葵荅云、撫鎮題數是的、近因奴兒哈赤欲將建州應貢人數、攙先入貢、復報一百六十名入関、故海西二百二十一名、見住廣寧守候五十日矣、隨于邸報、見廣西道御史畢懋康為夷貢人數過多內地防範宜密、懇乞 聖明先事預防、以弭釁端、以尊國體事、尚未奉 旨、又該本司提督二館主事洪世俊、為外夷入貢伊邇、內地料理當周、敬陳預備事宜、以輯夷情、以弭叵測事、呈部送司兩詞雖異、其意皆欲將一千五百貢夷、暫置重鎮、分作三番、逓相出入者、皆属思患預防、委宜從長籌畫、隨查往牒、建州海西歲該一千五百入貢、而每歲實未有如數而至者。故今海西尚補萬曆二十九三十年貢。而建州尚補二十六二十七年貢、今建州初報二百。自是舊規。而復報一百六十。又欲爭處海西之先。若使海西二百二十一名。久留廣寧。必待建州完事而後入、則守候之苦。不言可知、况所報止是一関。尚有一関未到。若其續到。又將何以處之、夫属夷不貢固當行威讓之令。而及其補貢。又當加體悉之仁。備查會典、西北番戎、海南琉球、其初亦皆悉眾入貢、彼此困疲、自嘉靖四十二年、隆慶三年、始著為令、而華夷胥賴之、都督如哈密畏兀二府、指揮若罕東赤斤月氐三衞、皆五年貢、三十人起送十三人、烏思藏若闡教五王、招討若朵甘直管二司、皆三年貢、一千人、安撫若董卜韓胡別思寨俱三年貢、一千七百三十五人、雜谷司三年貢、一千二百七十四人、內皆一半全賞京給一半減賞省給而止皆于全賞內起送八人。若護教王三年貢、七百七十五人、而止于一半全賞內起送六人、安撫若長河等司三年貢、三百三十六人、自威茂入者、若打喇兒三年貢、二百五十人、達思蠻三年貢、四百二十八人、長貢司三年貢三百人、碉怯刊寺三年貢、二百五十人、而皆于一半全賞內起送四人、自洮岷入者、若番族大則起送四五人。小則一二人。餘皆留邊聽賞。即如琉球近該福建撫臣報稱補二年一貢、亦止以一十三人入京。餘皆在福建候賞。此豈獨為中國郵傳計哉。四方風氣異宜。他鄉水土難調。往往有道死而不得止?帚者。故留邊聽賞夷亦便之國家臣妾四夷。北虜若順義王。一向在邊領賞。並無一虜入京。即自北而西而南。無不量行起送。以表來享之誠。而餘悉留邊以遂如止?帚之願。何獨于東夷而不一視同仁。合無比照前例、量行起送、餘悉保邊、但付敕書齎騐、照常臨邊宴賞、則行者免跋涉之勞。守者免伺候之苦、其于中國防費更勿論矣。等因到部、臣惟國家既以朵顏三衛處属夷矣。即東北如肅慎而不吝爵以都督。賜以金幣。歲使千五百人奔命恐後。奉正朔惟謹者。豈果利其楛矢石弩哉。此輩本非孝子順孫。各有部落種類。致其頭目于此所以消其侵軼于彼也邇來承平日久、禁網漸疏、夷酋養安貴倨、関隘騐放不真、來非貴種、多雜奴丁。苐取騐敕為信。略示羈縻為策。但使稱貢之恐後。亦當處置之得宜。况建州何以宜先。而海西何以宜後。不來何以讓之。而既來又何以阻之。今據所引西南番戎事例論貢期遠者五年、而近者三年、或二年、未有一年一貢者也、論貢額則應貢之多、至一千七百三十五人、而起送之少、至一二人、未有盡一千五百人而俱赴京師者也今即不宜苛為之限。大約十人之內。一人赴京。或照衛所以擇酋長。或留本賞而送加賞。來者帶敕併騐。騐後一體題賞。仍照北虜事例。令序班同伴送將應得賞賜齎赴遼東撫鎮衙門。連敕唱給。設宴管待。先令邊臣宣諭酋長、爾等各効忠順、一齊進貢、 朝廷不吝犒賞、但念到邊守候焦煩、而沿路奔馳辛苦目今長途、天氣寒凜、夏月京師暑雨又多、疾疫風霜、皆為爾慮、今後可避嚴冬盛夏之期。各遵春朝秋請之制。建州海西南北三種、春秋皆以二百五十為率、如正七月為建州、則二八月為北関。而三九月為南関。按期如數而至。邊臣聽以二十五人入京。餘俱留邊聽賞。該鎮務要安插、停妥時加優給。俟入京者到邊。一齊宴賞發回。如有先期迸數而至者。一一阻回。縱容混入者。悉聽參究。目下如海西一起、未曾入京者、即照例處分、今撫按鎮臣、皆新奉簡書、正堪整頓、伏乞 敕下兵部查照、即行該鎮遵照施行、則既普 朝廷柔遠之惠、益堅諸夷向化之誠、而內地之防、自皆可無慮矣、
○陪京災沴異常天心仁愛彌切疏 【因災修省】
南京禮部等衙門各揭帖開稱、為留京水災異常、天心譴告宜惧、懇乞 聖明亟修實政、以圖消弭事、臣讀之不勝悚惧、攷之故典、霪雨不收、水流國邑、厥應甚鉅、傳曰、陰氣盛也、水涌為災、災而入城市、沿街衢則又異、災而見于 皇祖龍飛之地、奉先殿大庖廚、槩行渰漫、則尤為異、葢去歲京師水災、內而禁地、外而官民廬舍、無不傾圯、而今歲陪京亦復如是、天意若曰、輦轂示災。既不為動。舊京為 皇祖肇基。再加譴告。能無惧乎。臣等葢知天心之仁愛 皇上無巳時也、三吳根本重地、財賦隩區、人心皇皇、禍變將起修事修救、各有司存、無俟臣贅、臣禮官也、雨暘不時咎在臣等、除循往例恭候 命下、百官素服三日、痛加修省以祗天戒外、窃惟 皇上天之宗子、一敬一肆呼吸相通、臣等萬心之所計慮、不如 皇上之一轉念萬手之所拮据不如 皇上之一舉筆、今時政廢墜、 聖心豈不明灼、但 聖斷未决耳、如朝講當親、大僚當補、考選當下、廢弃當舉、邊餉當處、閣部言之、既詳既懇、間亦屢奉明綸、一則曰即俟簡發、一則曰稍待簡發、夫即則不必俟、稍待則不宜久而日復一日、月復一月、其將何時、臣雖更有條列、無能加于閣臣之詳懇、但祈即 聖心所巳明者斷而行之、無使人謂天語煌煌、徒為擔延時日之資、則幸矣、顧臣等愚慮、窃謂禍必有基、不大破其積習、口舌之爭、能得有幾、譬之病必有根、不疏通其脉絡、標急之治、終難霍然、臣等敢謹摘今日釀禍之源、列為五欵、 皇上必銳意改圖而修省之、實效可冀焉、一曰、葆清明平旦之氣、以澄 聖衷、臣聞古帝王未明求衣、非但勤事、良以嚮明之際、萬慮俱澄、孟子夜氣之說、正為此耳、 皇上深居靜攝、念何嘗一日不在萬幾、然臣等側聞宮中起居、夜盡方寢。日旰未起。夫時值嚮晦、陰濁用事、况至夜分、神疲氣倦、於此時而有裁决。安得合宜。迨及平旦、正 聖心清明之會、而反就燕息、牀第消磨、起視日晷、又將向晦矣、則氣何由澄、神何由定、嗜好所以蔽錮、喜怒所以多偏、忠讜所以難入批發所以愆期、外廷諸臣、見為 皇上之忘天下。而不知夙興夜寐之間。蹉跎許多大事也。以 皇上神聖、遠邁虞周、誠試鷄鳴而思、待旦而行、則必知蠱惑如高淮決不可不誅、稅監决不可不撤、循吏如滿朝薦、無辜如王邦才等、决不可不宥、雖未即視朝、而神謨雄斷、當不崇朝而馳萬里、是謂天心復、而陰濁有不澄者否矣、一曰每月召閣部大臣入對以决壅欝夫耳目聽覩、則是非較然、筆札傳聞、則疑信互半、閣部諸臣、 皇上所與共圖國事也、而比年以來、 天顏日邃、股肱心膂、日見隔絕、憂危深心、既未易悉之簡牘、補綴屢奏、又未易徹之旒??黃、上不見緩急之形。則欲行而輒止。下未得要領之止?帚。則愈揣而愈疑。政事蠱廢、人情猜阻職此之由、以 皇上之寬仁明察若使天下事得一一指數于前、裁决何難、况一月一御便殿 聖躬亦不為勞一召便有多官則私言無從蔽隱非止情事了然。抑且人品洞燭。一日之間。改觀易聽。政事必然精采。人心必然聳動。是謂泰交成而陰沴有不消者否矣。一曰復章奏批發之規、以尊主權、往時章奏之下。皆有定期。但有從與不從。並無下與不下。留中之起。葢或事有難處。意有不便。以為且一留中。可冺形跡。杜口語。然亦偶一為之耳。豈意此端既開。遂成否鬵。至于今下者為曠典。不下者為常事。 皇上見為行止自由。大權在手。不知章奏之入。既不必其出。則入又安必其入。入而不出。 皇上主之矣。入而不入。竟誰主之。况批紅覆奏。轉展遲速之際。能無焬灶之奸。臣恐權之潛移而不自知也。願皇上察此情形、斷自聖心、勒定限期、或幾日送票。幾日批發。倘有不當。明示駁正。行止遲速。顯然與天下共睹斷絕留中之敝政。庶左右不得上下其手。主權不至旁落於人。是謂乾剛奮。而陰翳有不决者否矣一曰慎內批中發之旨、以杜羣疑、我 皇祖設閣臣所以備顧問代絲綸也。凡有章疏。必擬自閣臣。取自上裁庶萬幾不煩而理。而今有不由閣票。徑從中出者矣如近日考選一事、兩奉中旨、有部寺相訐、言公言私之語、是果出 聖意乎、則威福自由、何不登時處分、乃徒屢形 詔旨經年未决、若非出 聖意、則誰授此 旨以啟紛紜之疑、又如近日三閣臣同上辭疏、一從內票、二發閣票、如謂內批特眷乎、則諫行言聽、斯謂有禮、便當亟允考選之請、何僅曰即俟簡發、若非出特眷、則又何取內批、以隆虛拘之數、矧 皇上久處深宮。是非邪正。未易懸斷。前後左右。豈無窺瞷。當此 主聖時、明固無庸過慮。此言不騐于神廟而 于熹朝萬一相沿日久矯旨之奸。流毒搢紳。則今日開端。貽禍不淺臣願 皇上留神章奏、悉發閣擬、而後裁决、間有時出 聖意、亦祗傳諭閣臣、自能將順、庶善同歸君、過無所諉譬則大明當空、而陰魔有不伏者否矣、一曰去形跡體面之套、以振事功、夫蕭規曹隨。原非 顧體面。韓范富歐、上殿相爭如虎、亦何嘗計形跡乎、乃數年來閣部事體。盡成圈套。大小臣工。務為雷同。政事弊乘極矣。稍振刷則慮相形、人情繞指眾矣。稍挺立則咤為異。目因循以長厚。避嫌怨而若凂。坐視天下有養廱自潰之形。而使志士抱載胥及溺之恨。則人心安得不離、士習安得不靡、邊圉將吏安得頗牧之賢。遺佚諸臣、又安得弓旌之望哉、臣願 皇上敕閣部大臣、以及庶官、務破拘孿廓然與天下更始、期以一德一心為寅恭、無認以水濟火為和同譬則雷厲風而陰鬱有不通者否矣、此五者積習既久、釀禍實深、朝講之不親、大僚之不補考選之不下、廢弃之不起、邊餉之不處、以至紀綱盡弛、法庶俱廢、智士蒿自而憂直臣腐吻而諍、而若罔聞也者、祗由此一線之路、未通未鬯耳、今天變巳極、事勢之窮蹙巳極、 皇上不及此時省覽臣疏、加意改圖、臣恐天下安危未可知也
皇明經世文編卷四百五十三終